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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阴雨连绵了几天几夜,困在屋里,我倍感无聊空虚;便坐在了久违的书桌旁。书桌里塞满了狼藉的报刊书籍和信件,弹去灰尘,一股霉呛味弥散开来。我看着整理着、整理着看着,不知觉间,我走入了昨天,回到了过去;一个个
阴雨连绵了几天几夜,困在屋里,我倍感无聊空虚;便坐在了久违的书桌旁。书桌里塞满了狼藉的报刊书籍和信件,弹去灰尘,一股霉呛味弥散开来。我看着整理着、整理着看着,不知觉间,我走入了昨天,回到了过去;一个个熟识的面孔和往事逐渐在眼前鲜活起来。
仝照洋和我的相知是以棋为缘;我嗜棋入迷,他以棋为痴。我们高中生活了三年,也拼杀较量了三年的棋艺,只是他是我天生的克星,我历练了三年,还是干净利索的做了三年的俘虏。他对我的批评也如他的棋艺一样精湛,向来猛、准、狠,一点不留情面。我们朝夕相处了三年,也是面红耳赤、唇枪舌战了三年;在相峙不下的争吵中,我发现了自身许多的缺陷不足,他是我的诤友。
牛其三、秦义和我在一起的日子更是让人难忘和回味。我们一起逛书店、溜大街、看电影;我们三人经常在星期日、假期里结伴春游踏青、秋日里登高望远,我们走遍了全县的大大小小的所谓名胜景观。三人是谈不完的话题、扯不尽的天地、道不完的倾诉。秦义家庭富裕,很多时候他给我们买饭票、学习用品、报刊杂志。直到现在每每想起来,还总是十分的温暖和感动;中学时代的友谊没有打上任何的烙印,没有浸染任何的色彩、没有任何的束缚禁锢,它和患难朋友、生死战友一样的让人一生铭记、让人一生咀嚼,让人一生受用。
吴向阳和我一样,也曾是一个立志为文学献身的盲目青年。我们商量着要办文学小报,说干就干,筹措资金、组稿编版、印刷散发,文学小报就此以最快极短的周期诞生了。审稿刻板最为艰辛,大多数是在晚自习后的夜间进行,冬天的深夜相当寒冷,全身冰冷、手脚麻木,但这怎能抵得住一腔的激情和无悔的执着?
涉世之初,谁管它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对于上司的批评,是我的错我接受,不是我的错,要他改正。有好多次,我和张金峰、刘明稳一起在会上当着众人的面指出了顶头上司的工作失误、指挥不当;他羞恼成怒但又无话可说;我们从没有想过要遭到打击报复。上了八年的班,我没有给领导送过一次礼,让他吸一次烟。“不为五斗米而折腰”,“不摧眉折腰事权贵”,那时年轻的我直直地挺立着脊梁。
最放松最愉快的事情还是和朋友们相聚。我们走进餐馆里围桌而坐,喝茶吸烟、斟酒吃菜、交流发泄;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想发脾气就瞪眼。走在大街上无拘无束地大声唱喝笑嚷,灯火已阑珊,酒醉人不归;几个男子汉同床共枕、手足相抵、彻夜真语。什么荣辱名利得失,一沽脑地抛向九霄云外去了……

就这样整理着、看着、回忆着……回忆,真的是一种美好的享受、惬意的消遣、幸福的品味,此时此刻我充分体会到了它的甘甜郁香。
整理完了,看完了,回忆也结束了。倏然我发现了这一现象:这厚厚的几札信件当中,在青春年少的时代居多,后来慢慢地少了,又少了,寥寥无几,直到现在没有了。我自己呢?何曾动起手来给别人写过几封信呢?几次主动地邀请新朋旧友相聚呢?自己何尝不是忙于奔波生计,把昔日的朋友给淡忘了;为了在这红尘中挣得一席之地,有意识无意识地委屈了自己;为了一些漂浮虚荣,自觉不自觉地失去了自己;为了不被伤害,有形无形地掩藏了自己。我觉得我好多年没有由衷的开怀地笑了,也好多年没有看到很纯净的人和事了;人和事都被打上了各种各样的烙印,浸染上了辨别不清的色彩,这些烙印和色彩,很刺目很伤神很惊心。我自己其实也好多年没有站在灵魂的境前很认真地审视过自己了,我不知道我在这个社会上究竟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在别人眼里的我,是否也再寻不到昔日的清澈明透。
成熟的心理告诉我,这是正常的,世界亦然、社会亦然、人亦然、一切亦然;我只是在覆辙前人们一样的人生路途,我只是误入前人们一样的困惑。人滞留在单纯幼稚并不是什么好事情,但成熟究竟为何物?有智者把成熟描绘德相当的完美,但现实中的成熟的真相无非是增加一些自我保护的本能罢了;它要我隐去锋芒、打去棱角、尽可能地使自己减少外界对自己的伤害;或最大可能地少付出多收获一些各种各样的欲望;或在不露声色、不见山不见水地运筹帷幄,让人们窥不出他的任何行迹和企图来。这就是成熟,成熟打上了各种各样的烙印、浸泡上了迥色各异的色彩。单纯幼稚是快乐真实的、而成熟则是沉重虚伪的;单纯幼稚让人们看到的是希望和美好,成熟则让人们看到的是无奈和阴暗。也可以这样想象,人们都是那样的成熟,成熟是那样的深刻沉稳、前思后虑、不可琢磨,是不是这个世界多一份的俗气,势气、腐气、老气、哀气?
我还在想,为什么记忆深处,总是昔日的友人和事情,总留恋青春年少时光,陷泥于这样的回忆和沉思,不仅仅只是我,还有那么多的人,为青春年少忘情地歌唱,书写动人的诗篇,弹奏不悔地乐章,这是因为青春年少时光呀,给我们是一个纯洁无暇,激情蓬勃,坦诚向上,可心美好的理想世界!
我无法阻止我一天天的老去,我也无法抛弃那一点点的成熟,我却渴望与年轻人们的交流相处,夹在他们的中间,我仿佛觉得,我又回到了青春年少时光,我的心是一颗年轻的心,年轻的心,“咚,咚,咚”地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