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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又下雪了,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我又想起了那个不寻常的日子。那时的我刚从师范毕业,那年的冬天是我在讲台上度过的第一个冬天。那是一个星期一的早晨,天上飘着雪花,孩子们在教室里大声的念着书,我站在教室的门口
又下雪了,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我又想起了那个不寻常的日子。
那时的我刚从师范毕业,那年的冬天是我在讲台上度过的第一个冬天。
那是一个星期一的早晨,天上飘着雪花,孩子们在教室里大声的念着书,我站在教室的门口欣赏着飞舞的雪花,一只啄木鸟从我眼前飞过,落在校门口的一棵老槐树上。嗬,雪中的侠客!这应是一只还没有吃早餐的鸟,我寻思着。孩子们在教室里起劲的念着课文,我跺了跺冻麻的双脚,感到身上的衣服似乎是用冰块做的,我赶紧回到屋里,教室后窗户上新钉的塑料布被风吹得鼓鼓的,这里比卖火柴的小女孩的家强不了多少。我正要走上讲台,校门口进来一个人,显然是学生家长,因为到这所座落在旷野中的小学校来的除了老师学生也只有偶尔给学生送东西的学生家长了,农村的孩子上学放学家长从不接送。进来的人扯下围巾,打掉身上的雪,这是一位年轻妇女,她说自己是步行来学校是给在上三年级的小女儿送刚织好的毛衣的。这时我才注意到她胳膊下夹着一件用油纸包裹着的红色毛衣,她请我把这件毛衣交给她的女儿,并且说因为怕耽误孩子学习就不再去教室了。我看见那位年轻母亲的眼球上布满了血丝,这件毛衣一定是在寒冷的冬夜里织成的,她说本来是再过两天才能织好的,谁知昨天天气就变坏了,于是就熬了一个通宵,可还是耽误孩子穿了。
那位母亲又钻进了风雪中,那只啄木鸟从树干上叼出一只虫子,衔在嘴里飞走了。
我在教室里找到那位小女孩,孩子穿上了这件极合身的毛衣,那鲜亮的红色仿佛是一团燃烧着的火。孩子在穿上这件贴身又贴心的毛衣时也许不会想到昨晚母亲是为她才熬了长夜,也不会去想正在风雪中缓缓移动的母亲的身影,其实孩子更不会注意到她的老师是在用羡慕的眼光看她这件毛衣的。是的,他的学生是不会觉察到老师的这种心理的。
在漫长的冬夜里,我时常想起那件红毛衣,想起那位小女孩穿上毛衣时的情形。我只有一件至今仍被母亲洗来洗去的旧毛衣。我的母亲不会织毛衣,所以就注定了我与毛衣无缘,当同龄人穿上新毛衣时我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因为我长这么大,只穿过两件手织的毛衣。我上小学的时候,母亲买来毛线,让小姨给我织件毛衣,就这样我穿上了平生第一件毛衣,可那件毛衣又很快的被我的身体拒绝了,因为我已经穿不上它了。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当母亲又一次买来毛线让小姨给我织毛衣时我已经上了初中三年级,而且小姨也有了自己的孩子,所以母亲让她把毛衣织得大一些,于是我就穿着这件极不合身的毛衣度过了师范的三个冬天。这件旧毛衣成了我冬日里唯一的依靠,其实它并没有使我感到温暖,我知道母亲在冬天到来之前经常拿着毛线求别人给我织毛衣,但都是无功而返。就这样我只有靠着这件旧毛衣抵御着严寒。
在一个秋日里,我终于放弃了这个用温暖编织成的五彩的梦,不再去想自己有没有温暖的依靠,我开始买羊毛衫,但感觉不到贴身又贴心的温暖。
其实,我知道我在夜海里漂泊的孤舟,四周没有灯塔,只有天上冷眼的寒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