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年轻时代的男小芳
作者:墙花路柳时间:2024-11-11 20:47:13热度:0
导读:曾经在一次酒醉后一个女友问我,这世界上有没有一个男人,让你想起的时候,就想哭。我说有。他是我年轻时代的男小芳。“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善良。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瓣子粗又长。在那个荒凉的时代,在那
曾经在一次酒醉后一个女友问我,这世界上有没有一个男人,让你想起的时候,就想哭。
我说有。他是我年轻时代的男小芳。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善良。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瓣子粗又长。
在那个荒凉的时代,在那样荒凉的地方,这样的叫小芳的姑娘温暖过多少年轻男人的心。
他们血性莽撞,他们无端流放。
他们以为那是盛况空前的愤怒的集会,以为是青春无与伦比的狂喜的燃烧。集会散后,发现那只是末世的灰烬。毁灭前冰清的冷寂。
只有善良美丽的姑娘温暖着他们的心房。只有那小河一样纯净的爱情提示他们,那是他们的黄金时代。
多少年我回头看看我走过的路,真心祝福你我善良的姑娘。
谢谢你给我的爱,今生今世我不忘怀。”
我的荒凉的时代和他们不同,我的荒凉的时代是在九十年代中后期了。
乡村师范毕业后,我被分到几十里没有人烟的乡村教书。那年我二十岁。触目所及,只有一条没有尽头,起伏颠簸的土路。一片一片散乱的荒墓,被秋光染黄的森林,熟透的庄稼。和打着卷飘飞的落叶。还有漫天卷地的花甲虫。我坐着镇教育办的小吉普车。一路颠簸。车后座上放着我简单的行李,和一包书。年轻无知的灵魂就此流放,孤苦无依。
秋风吹乱了我的长发,成千上万的花甲虫织成一张天网在前方。一如我凋落迷茫的内心。
车子终于在山脚下的小学校门口停了下来。两个同样年轻的女教师的脸,带着真诚的笑容挂在车窗前欢迎我。她们两个是本村的姑娘。初中毕业后回来到学校代课。。在她们身边。拥簇着几十张小孩天真开怀的脸。黄昏的晚霞让一切有了梦幻的色调。我带着梦游的心情走下车。我开始恍惚的确定,我的青春将开始在这里的穿行,不管你愿不意意,一切都将如此书写。
那时的我,一定是沾染了年轻固有的偏执和古怪的毛病。我很少和那两个年轻女老师在一起,我有一个别人走不进的世界。我一个人躲在里边,任年华凋落。除了完成我的课业,我就一个人躲在宿舍里读唐诗宋词,读莎士比亚。隔壁办公室常常传来那两个女老师的笑声。现在想来那笑声是如此悦耳动听。只是那时我却只想远离,感觉格格不入。
那时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从我刚进村子的那一刻起,就有一双异性的眼睛,在注视着我,关心着我。
我好像也无数次感觉到,背后有一双温暖的眼睛。无处不在得在我身边。好像在我要发现的时候,又消失了。一度我以为那是我的幻觉,后来我才知道,其实不是。真的有那么一双眼睛。一直没有消失过。也许从此再也没有消失。不管我将来去往何方。飘泊何处。
开始有一些很奇怪的事情发生。两个女老师不知从何时开始给我带好吃的,冬天粘豆包,烧熟的梳桃,剖好的楱子仁儿。春天就是各色的大把的山野花,还带着刷得干干净净得瓶子。还有煮熟的粘苞米。有时是一只装在笼子里的小鸟。我不理解她们为什么对我如此细心和热情。我以为这是她们固有的关心别人的天性所致。她们并不过份强调,一切都很顺理成章。只是有时,她们会欲言又止。但又若无其事得滑过。
我虽然不太能懂得,但也一一接受。
日子在这样的寂静中无声得滑过一天又一天。
四年的时光一晃而过。终于我要离开这里了。
一切成为事实的时候,反而出奇得冷静。没有太多的欣喜。也许我希望得到的只是一份不一样的生活,而什么才叫不一样,我并不确切。就像那个叫昆德拉的外国老头说的,生活永远在别处。
离开的日子近了,很近了。马上就要到了。有一个晚上,其中一个女老师来敲我宿舍的门。她叫小邱。小邱给我一封信。她说,好好看看吧。
他在信中说,我一定不记得他了。可是他还记得我,一直记得我。那时我上高一,他上初三。有一天黄昏在校园里,在花坛边。我们偏巧遇上,就随便交谈了几句。我离开了。把这些扔在脑后,可他从此记住了我。
我开始拼命回忆。是有这样一个人,一个残疾男孩,眼睛大得出奇。性子很好。说话很有趣。后来我们又在校园里见过几次,也说话,也玩笑。
但其它的,我真的不记得了。
他接着写,那从此以后他总希望在校园里见到我,也真的见到过。也只是淡淡得说说话。一年后他毕业离开学校。
再也没有和我见过面。他说他无法表白这种年少的情愫,一是他不好意思,二是自卑。一个残疾的男孩是没有爱的权力的。
他毕业回乡务农。直到四年前,他得知新分来的女老师竟是我。
他不信,以为是做梦。好久他都不能确定这是真的。可我就在他身边。我们离得如此之近。但又如此之远。他多少次想要走近我,可是没有勇气。他在暗处偷偷凝望着我,只有这种凝望,也已让他满足。
那些东西都是他让两个女老师带给我的,并让她们发誓不许告诉我。
他得知我要走了,决定把一切说出来。不求什么,只想让我明白这份感情,明白,就已足够。
我呆住。这是我收到的第一封情书,也是最美的一封。从此再也没有男人这样爱过我。
他在最后说,可不可以见见我。他在村头的小河边等我。我去了。初夏乡村的夜静得出奇。角落里的蛙鸣更衬出夜的寂静。
不知为什么,我开始哭泣,一切来得太突然,一切像做梦。就像受了惊吓,也像一个天大的重负落在我身上,我为一种不明而哭,为一种莫名的无辜,好像也为突然而至、毫无防范的爱情。
开始是无声得哭,慢慢变成一种啜泣,然后就是一种响亮的哭泣。那个晚上月亮只有小半个。光亮映在河水上,可是他的脸我还是没有看清。
他总是离我一些距离站着。我可能光顾着哭了,没想到抬头看看他。甚至不去想,那是我们最后的离别。没有相见便已离开。永远。
他也没有话,只是一个劲得说着别哭别哭。后来我想像他当时的心情,他当时的样子,他一定是手足无措得搓着手,内心既幸福又惶惑。除了幸福和惶惑,还有什么呢,一定还有别的,只是我猜不出,猜了很多年,还是猜不出,我是一个那么笨的人。为此而恨自己。甚至不能原谅。
我们在分别多年后,在黑暗中重逢,没有看清对方,之后就是永远的离别。当时我并不懂,这种情感于我意味着什么。它太丰厚太美好。美好丰厚得直到现在还感觉担不起。所以我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