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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妇姑荷箪食,童稚携壶浆。相随饷田去,丁壮在南冈。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时间上溯到唐朝贞观年间,行在金黄色麦田中的白居易一边
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
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
妇姑荷箪食,童稚携壶浆。
相随饷田去,丁壮在南冈。
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
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
……
时间上溯到唐朝贞观年间,行在金黄色麦田中的白居易一边静静徐行,远望着一望无际的金色麦田,一边却眉头紧锁,现出道道愁痕。眼前喜人的金色、饱满的麦穗、绵延无际的原野、从田间传来的麦子的清香……都没有让这位现实主义诗人感到喜悦、欢乐或是庆幸。面对那耀眼美丽的金黄和丰收的喜人景象,他却暗自愧疚,倍感哀伤。
为什么呢?
足踏着灼热土地的强壮的农夫在南冈上辛苦地收割小麦,可就在这位农夫不远处,一位抱着小孩的妇人却捡着麦穗。白乐天走向前去,询问妇人缘何拾穗。听罢妇人之言,诗人不禁心内悲伤。妇人为了给官家纳税,早把自家田产卖光,如今只能拣拾一些麦穗,填饱辘辘饥肠。然而诗人却能不事农桑,一年拿到三百石的俸禄,而且年末还有余粮可食。如此差别,怎不让这位悲悯百姓疾苦的诗人百感交集、愧疚忧伤?
时光飞转千年,回到如今,作为一介凡夫的我在观刈麦时,心中全然没有了诗人的那种忧愤和感伤,而是被一种兴奋、喜乐和幸福替代了。
在十年前没有联合收割机的时代,我的北方老家每到六月之后,仿佛一夜之间便将那成千上万亩的沃土染上一片金黄。那充满活力的暖色调,平坦广袤的金色麦田便成了我眼中明媚的风景。特别是那些生长于宽广的金黄色麦田中的某一棵梧桐树,翠绿欲滴的颜色像是点缀在麦田中间的一丛最美丽的精灵。点缀在丰收麦田中的除了这绿树,还有一个个拿着闪闪的镰刀、带着金黄色草帽的农人躬身收割小麦的身影。沙沙沙,沙沙沙……一阵阵刈麦的声响在田间不绝于耳,有节奏地不断回响着,似乎永不停歇地响彻在金黄的田野里。
我的脑海清晰地记得父母收割小麦时的那份乐观和激情,还有洋溢在每位农人脸上的亲切微笑。在缺少机器的年景,虽然徒手收割小麦会让人倍感辛劳,但是大家都干得很起劲,并没把这种日子当成困苦的经历。我家收割小麦的时候,通常会有叔叔婶婶一起帮着我们割麦。他们一起头顶着烈日,弯着腰在长长的麦田里徐徐前进。有时候他们还会比赛谁割麦速度快,将欢声笑语洒满麦田。年幼的我也会加入到割麦行列,割了一大片小麦后还会被派去买一毛钱一个的冰棍(当时吃到冰棍已是很幸福了)。印象中的收麦时节天气总是晴朗无比,而且非常炎热,而我却没有在亲人们的脸上看到一丝愁容,脑海中尽是他们战天斗地、快乐地收麦的情景。
思接千载,古人泪眼观刈麦;观照今日,我辈笑颜看丰收。毕竟是时代不同,一切也都不一样了。如今,农人没有了农桑课税,反而因为种田还会得到补贴,与古时比对,真是天翻地覆,天壤之别。如今,机械化日渐发达,徒手割麦挥汗如雨的场景也很少看到了。再观刈麦时,我看到的不是无奈的艰辛劳顿,更多是的喜人颗粒归仓。
白乐天若是站在今天的田埂上,望着一望无际的金黄,一定会笑逐颜开,喜捋胡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