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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许多人一直都盲目地相信朋友是财富,以为多一个朋友真的就可以多一条路,朋友就像是自家的不动产,又像是银行,只要自己陷入困境,就可以借贷、套现、抵押,一句“朋友多了路好走”,将朋友的价值炒到比黄金期货还贵
许多人一直都盲目地相信朋友是财富,以为多一个朋友真的就可以多一条路,朋友就像是自家的不动产,又像是银行,只要自己陷入困境,就可以借贷、套现、抵押,一句“朋友多了路好走”,将朋友的价值炒到比黄金期货还贵。
世上根本不存在无需付息且可以无限透支的银行,即使可以不用付息,但那本金不可以不还,也就是说,出于利益的考虑,朋友大多数时候会成为拖累和亏欠,如果没有回报和收益,将朋友变成了呆账,让它挂着,被人催着,天长日久了,你的名字就可能成为银行的黑名单,账户也有可能被封存。
大多数时候,朋友多了的确是很烦心的。民国时期有个叫王兆中的,是吴佩孚的同学,吴佩孚发迹后,王兆中前来依附。这样的江湖故事无论是在春秋战国还是在三国两晋,不算新闻,老同学嘛,在可能的范围内相互提携一下,未必过分。吴大帅见老同学相求,便给了个他一个上校副官当当,大约一个上校副官也可以基本满足温饱要求。没想到老同学并不满足,称自己“文武兼资尤富于政治常识”,要求到河南当县长。如果老同学真的有县太爷之才,这个要求也不算太过分,无奈老同学都知道老同学的能耐和底细,吴佩孚即便是个粗人,还是碍于情面,对老同学也不好直言,于是恼火了一阵之后,在王兆中的申请里批了四个字——“豫民何辜?”再原件发还。没想到此公居然是笨伯一个,就是读不懂这四字真经,还不识时务,觉得上校副官还是屈才,又梦想当旅长,便“上疏”道:“愿提一旅之师讨平两广,将来报捷洛阳,释甲归田,以种树自娱。”即使是老同学,面对这样的不满足依然还是不能容忍,一气之下,吴大帅迅猛批复:“且去种树。”王兆中以为老同学做了大官,自己从此就可以弹冠相庆,且可以顺手捞点好处了,怎奈吴佩孚同学还是不能给足面子。吴佩孚一生声名狼藉,这件事还算是做得不错的,设若他成了王兆中的银行,任他提取、透支,不搞垮自己才怪。
因为利益或曰“主义”的不同,朋友之间刀兵相见的也不在少数。本来朋友之间是可以相互提携的,但到了紧要的路口,该分道时还得扬镳。1923年,“少年中国学会”内部发生过“左”“右”之分。左舜生回忆说,当会员们最后一次进行激烈争论后,邓中夏在离开左的屋子时,激动地握着他的手,斩钉截铁地说:“好吧,让我们在战场上再见!”
当然,和平年代不至于有那么浓烈的火药味,因为大家都在同一片利益和同一个主义之下生活,只是现在的主义已不是过去的主义了。拜金主义也好,利己主义也好,反正有利可图的都是朋友,若是无利可图,朋友常常做不圆的。
我有一个交往了二十几年的老同学,因为未能圆他的梦,被他轻轻地割断了朋友交谊。本来,一次考试而已,能帮他当然愿意鼎力相助,无奈在本校设置的考试未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毕竟是国家级的房屋估价师资格考试,“办”起来相当严格,除了在围墙外汗流满面地兜圈子,任何人都插不上手。事发后,无论我如何解释和赔不是,都无法挽回他不及格的现实以及他对一个老同学的原谅。但我的确是很迂腐的,以为这件事可以得到他的谅解,于是当一个好朋友需要一些关于市区二手房的信息时,我答应帮他打听,过不久他又来催,并告诉我,“你有一个同学在某房屋中介所当老板,可以找他”。当朋友有事相求时,他往往比我们自己更了解该怎样去帮助他。我按照他指的路打电话过去,得到了老同学慵懒的回答:“现在没有,等有了再给你回话。”我照直给朋友回了话。没想到老同学一直像是把这件事给忘了,几个月后仍没有回话,待到老朋友问“打听得怎样了”,我才不得不再次给老同学去电话,无奈他继续敬告:“还是没有,等有了再给你回话。”
这条同学之路就这么没声没响地断了,老朋友也似乎从此对我失去了信任。在他看来,连这么简单的一件事都不愿意办,还算是朋友吗?当春节朋友聚会时,我致电盛邀他赴宴,没想到他给我的回答是,没有时间。
作为朋友,我让他们体会到了朋友多了路难走的不快乐。我想,如果有一天我走投无路了,去投奔他们,因为自己事先为自己预留了障碍,估计自己的路一样难走。
朋友是用一根看不见的线缝缀着的,就像一串风筝,其中有一两个叶片纠缠着,这朋友圈就不会很顺。朋友之间相求相依,也正如去银行,填单、刷卡、借贷、还本付息、催款单,都是一条线上的端点,哪个地方出了问题,这条借贷之路就难走了。
若不能给人方便,就是不给自己方便,这是朋友之交的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