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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清钟笔下的《白炽灯》说的应该就是他,未近古稀,额和头顶却如白炽灯光亮,在飘雪寒冷的冬夜越发显得寂寞与孤独。我说,清钟,不如你告诉我他的电话。许久不曾联系,正值新年,我也想借此问候一下。电话过去,能够感
清钟笔下的《白炽灯》说的应该就是他,未近古稀,额和头顶却如白炽灯光亮,在飘雪寒冷的冬夜越发显得寂寞与孤独。
我说,清钟,不如你告诉我他的电话。许久不曾联系,正值新年,我也想借此问候一下。电话过去,能够感觉他对我电话的诧异,当然更多的是开心。问他辗转几个城市之后回到小镇都与圈内的哪些人有联系,他说和澧县文学圈子的人几乎没有联系,书画界的朋友偶尔走动走动,基本趋于休眠状态,倒是和津市文学圈子的朋友来往多些。他说的津市文学朋友无非说的就是清钟,除此之外即便联系应该也不是很密切——一个离开太久,奔走太多地方的中老年文人是不太别人记起挂念的。
其实07年我也几乎与小镇文学圈子的人没有什么联系。文学是孤独和寂寞的衍生,若想接近文学或者走进文学,必须耐得住寂寞,清静于喧闹的人群,勤勉于自己的心灵之旅。断续听人说起过他这两年的生活,在一家报社做编辑可能做得不顺当,离开之后又去了深圳帮人看一家画廊,干的事情都与自己的“专业”对口,但都是替人打工的营生,加上自己年高个性强,最终还是回到自己的家。所谓的家是他最终定居的小窝,在津市工作多年,爱好文学也是从那里开始,但他加入省作协却是在澧县,然那边的人又说他是津市的作家。其实是哪里的人哪里的什么家都不重要,他选择澧县作为他养老安居的地方一定有他的道理,也说不定以后他会再次迁徙。
与他接触也没有几次,倒是去过他家一次。好象是前年冬天,清钟从津市来澧县看望读书的儿子,一起结伴去过他家。家里没有其他的人,据说女人和儿子都在云南做生意,几年都没在家过年了。那个家安在临水的桥边,是个适合闲人雅士居住的地方。房间不大,每一个角落都散发着文人的气息。怪异的石头、工整的工艺美术画、拥挤的藏书,却不见有件象样的家具或者电器。虽然没有女人在家,却收拾得干干净净,小而整洁的居所,因了多年的老友生出许多的暖意。我在津澧文艺圈出没才是最近两年的事情,之前只听说他对文学的痴爱,散文写得甚好,在县主办的《墨池》做散文编辑,与他在一起临时做过几天县举办的征文评委,算是正式的认识与交往,所以当清钟说一起去他家坐坐就欣然答应了。
这次的电话联系依然还是源于清钟。电话简单地寒吁无非是他最近的生活状况。隐约感觉他不愿意说起家人,怕是他今年只能只身一人在家过年了。一个年近花甲的男子,在生活辗转反侧之后,唯一与自己忠实相伴的也只有头顶上的那盏白炽灯了。
记得他的书房吊的是盏100瓦的白炽灯,没有任何的装饰。现在可好,它在主人外出的那么长时间应该是寂寞而孤独的,因为不是人,也就不懂得什么是忧伤,为它做板的就是空气中不断更迭的尘埃。他的耳朵好象不怎么灵敏,说话很大声,不知道在他需要倾诉的时候第一想的是不是那盏白炽灯。若寒冷得厉害,又想节约能源,将电线拉下许多,白炽灯发出的光也能取暖,于他,也算只一种安慰。
他说,冰鉴,下雪了呢。好似我不知道雪已经下了几天、那刻天空正在飘着雪。他又说,下雪了好拍照呢。我说,我没数码相机,照不成。他说,我有啊。我笑,他当然在电话里看不见。他说,我明天给你拍雪景吧,我们一起去澧水河取雪景。我不想直接拒绝他,只说,明天再说,到时候再联系。
今天我起得很早,想多看点书,写一些东西。十点多的时候他来了电话,问我起床了没有。我说天冷,还没。他说,你快点起来,我都准备好了,给你去拍照。我说,我起床之后再和他联系。
不知为什么,今年的雪下得那么炙烈,我却并不是那么热衷拍照。或许在我的潜意识里,遗憾有时候也是一种美丽,况且,因为雪落,我写了那么多的心情文字。
虽然没有答应他去拍照,心里却老是惦记着他的热心,总想着怎么去安慰安慰他。其实,也不能算做安慰,一个从事文艺工作那么多年的老同志,或许最需要的就是一个人的清静时光。但一想到他说的那句:“你放心,我生活还是不成问题的,虽然现在赚不到钱了,生活费还是有的。”我心里就特别的不是滋味。并不是因为他生活贫困,或者生活的孤单。或许喜欢文字表达的男女,无论老少,心底的那种怪异是常人所不能理解的。我对清钟说,我已给他电话,但感觉他怪怪的,在某些方面拒人千里,在某些方面又顽若孩童。清钟说他自己也很怪,说我也怪。看来,我们几个都是怪异之人,不常相聚,却从未忘却过对方。
那个清钟,说要放了寒假才能一起去看望他,到时候可能要在他家过上一宿。遗憾的是我不是男子,怕是那天不能与他们几个一起昼夜秉烛夜话了。在他的意识里,一定没有当我是年少他许多的女子,只当我是有着共同爱好的朋友,因为文学,忽略了男女年龄之间的问题。本来也没有什么问题,或许是他被人淡漠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