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在乎等不到以后

我一直都在等你
可是却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你我在等你

1.

南城高中，宣传栏里，下午才贴上了明令禁止学生谈恋爱的公告。
所以当莫俊灏牵着一个女孩子站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是惊讶的，虽然我清楚顶风作案向来是他的标志。上一次站在校长办公室门口抽烟被抓的事情还没有完全过去，这一次他又像是炫耀般地看着我，完全不在乎操场上那么多双眼睛正望着这边。
他说：“夏雨菲，我都说了我一定会比你先恋爱的。”
我瞟了一眼，那个女孩子长得挺好看的，眉清目秀，瓜子脸，满眼无辜柔情似水，可是我才不会管她有多委屈。
记得那一天的阳光好像非常刺眼，明晃晃地照在人眼睛上十分难受，我用力拍开了两个人牵着的手。
“不想被公报批评，在学校里你就老实点。”留下这句话，我便大步流星地跑开了。莫俊灏喊着我的名字追过来，倒着跑到我前面，一脸奸笑。
“怎么害怕了吧，五百块你准备好了没有。”
我狠狠地丢了他一记白眼：“钱就没有，命有一条。”
“你说要是她真的是我女朋友，你不给我钱是不是毁了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啊。”
“什么？”听到他说的话，我骤然停下了脚步，用怀疑的眼神斜眼看着他。
他也停下来，看着我说：“那个女的只是同班的新生，你不会真的觉得我会看上那种女孩子吧？”
“那我怎么知道，我是觉得别人长得挺不错的啊。”
“人家好不好看你笑什么啊？”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笑了？”
离开操场的时候，我特意往那边望了一眼，那个女孩子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可能他至今也不明白，为什么当时我的心里犹如一块石头落地，会不自觉的笑起来。他也不会知道，我等的是他牵着我的手说爱我。

2.

莫俊灏是我小学的同学，年纪小的时候，他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胖子，颧骨上的两坨肉，总是鼓鼓的，脸圆圆的，个子矮矮的，别说别人笑他就连作为他好朋友的我也是经常笑得前仰后翻。
小学五年级的时候，语文老师特别喜欢他，常常叫他小可爱，每次上课都会点名让他站起来背书，不过这可难为了他，成绩总是倒数的他每次默写都抄我的，他怎么可能背得出来书，好在老师从来不会让他罚站总是很耐心地提醒他让他背书。
那次考试，跐溜一个小纸条滚到我桌子上，我四下看了看才打开，不用说就是莫俊灏清秀好看的字体，找我要答案来着，我抬起胳膊就看见他笑着对我挥挥手，那天就是这样被老师发现，一番警告之后监考老师弄了把椅子横在我和他的中间，没有抄到，他考得很糟糕。
“夏雨菲你是不是故意的，考试就考试你看我干嘛。”他气鼓鼓地抱怨。
我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卷子，满眼望去都是叉，得分一栏上写着59分，笑的我合不拢嘴来：“我说，平常你那么讨喜现在连一分都不给你多啊。”
“还不都是你惹了老师。”莫俊灏抢回卷子，一脸冷漠地坐回位置上去。我屁颠屁颠跟在他后面。
“哪能怪我，是你自己占地面积太大还招手，生怕老师不知道你要作弊了。”
“你再说一遍试试！”
惹火了小胖子的结果就是，放学他的卷子被塞进了我的书包，我替他抄完了所有的错题，并且还写了份一定要遵守考场纪律的检讨书，深刻到我自己都快哭了。
第二天到学校门边上的时候，等了他半天他才气喘吁吁地跑到我面前来，我把东西给他之后撒腿就准备跑，却反手被他一把拉住了。
“红领巾给我，我没带。”
莫俊灏就这样在学校门口光明正大抢走了我的红领巾，直接导致我迟到后站着上完了班主任的课，并且能够明显听到他在下面笑得欢乐的声音，天知道我有多想冲下去用他一身的肥肉来换我下半辈子的衣食无忧。
或者说，我会等莫俊灏这个死胖子变成死瘦子然后压死他。


3.

上了初中我就不再叫他胖子了。
因为莫俊灏不知道吃了什么速效减肥药，居然瘦出了腰这种从前跟他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身材，就连身高也是蹭蹭蹭地往上涨，现在我只要祈祷他不会叉完自己的腰再来比划我的腰有多粗就行了。
可能是因为本身底子就不差，都说胖子是只潜力股，从初一来看，就有不少女孩子开始发觉莫俊灏其实真的是一只优良的潜力股了，并且从初一开始就再也没有跌过。
“诶，好烦恼。”
莫俊灏佯装很苦恼的样子，丢了二三十张圣诞贺卡在我的桌上，粉红色的，花的，动漫的，我只是瞥了一眼，就用手扫到了边上的桌子上。
“诶，真的好烦恼，现在的女孩子表达爱慕之意都是这么矫情的吗。”他又把贺卡都拨回了我桌子上。
“同学，这么多贺卡都不够你看的吗无聊到这种地步。”我放下手中的笔看着他，心里却说不出来的得意。
“我是怕你无聊好不好，写什么试卷也太没追求了吧。”
“那请问你有什么更好的追求？”
“别废话了，跟我走吧。”
他将我从位置上拖起来，拉着我的手就走。
那时特别流行一个角色扮演类的游戏，梦幻西游，他让我玩玄彩娥，他玩剑侠客，我们玩了一下午这个游戏，直勾勾盯着屏幕，完全没有去上课的意识，就算是班主任站在后面站了五分钟我俩也没人察觉。
“你们两个给我出来！”
头顶传来班主任厉声大吼，低着头被带到办公室的时候，莫俊灏和我的家长早就已经等在这里了，班主任当着大家的面责怪是莫俊灏带坏了我，莫爸爸那一记响亮的耳光，在本来就不大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不敢做声，耳朵里好像嗡嗡的，听不见老师和爸妈对我的责备和教导，侧着头看他，他的左脸有个巴掌大的印，他没有哭也没有恼怒，只是咬着下嘴唇强忍着，只有我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心像被人狠狠揪住一样疼。
也是那天我才知道，那个男人是他的后爸。



4.

初三，班里传出来的班对里，有我和莫俊灏。
对此，我们两个当事人不做任何回应，任流言蜚语也无法阻拦我们在游戏里共结连理比翼双飞的决心，只是我没想明白的是，为什么他玩的比我用功学习比我马虎，偏偏成绩在这两年里却一直比我高出很多，排名就跟他的身高一样长得飞快。
“莫俊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