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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十五年前,我和最好的朋友,还有苦恋了五年的男朋友一起住在A城。我在一家杂志社实习,每天去得最早,走得最晚,我给编辑老师们打扫清洁,端茶倒水,干着所有的杂事。因为那时电脑还没普及,作者们都是手写邮寄,而
十五年前,我和最好的朋友,还有苦恋了五年的男朋友一起住在A城。我在一家杂志社实习,每天去得最早,走得最晚,我给编辑老师们打扫清洁,端茶倒水,干着所有的杂事。因为那时电脑还没普及,作者们都是手写邮寄,而我年轻,收稿退稿等等跑腿的事我都争着做。老师们对我非常满意,正好杂志社也有进人指标,总编乐呵呵地发誓:不用我们这么勤劳的豆豆,那我就是傻瓜。
这时候的我,恰同学少年,意气风发。要做一名编辑是我从小的梦想,小时候我给各种杂志投稿,却没有人用,于是发誓要去当编辑,想发谁的就发谁的。眼看着事业爱情就要双丰收了,美好的未来已经在向我抛媚眼了,所以尽管忙得四脚朝天,我还是筹躇满志,飒爽英姿。
我争着替老师们去各地出差,这一次是去云南乡下采访一个民间老艺人,一位木板画家。回来的时候,我厚着脸向他讨要了两幅漂亮的作品,想要送给我身边最好的两个人。画上是年轻的姑娘小伙在热恋中对歌舞蹈,老人送我时笑着祝福我们年轻的爱情永远被歌唱。
火车到站很晚,我没有通知他俩,想明天抱着画给她们一个惊喜。一个人怀着小小的激动开了自己小屋的门。一种腥腻的异样的气息扑鼻而来,拉开灯,我最好的朋友和我最爱的男人,似两条蛇一样喘着粗气在我漂亮的小床上,赤裸裸地纠缠着……
我不能忍受这么污秽龌龊的事展示在雪白的灯光下,一个人冲到门外的黑夜中去……
脑子一片浑沌麻木,不知道去哪儿,不知道想什么,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人在大街上疯子一样奔跑。天亮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江边的河堤上,头开始剧烈地疼起来,我努力地回想夜里发生的一切,慢慢的,那团白花花的东西在脑子里渐渐清楚起来,我明白了所发生的事,心,开始痛起来,这种感觉慢慢地浸入骨髓。
摇摇晃晃回到租来的小屋,房间收拾得很干净,床上换了干净的被单,两人就像罪犯一样等着我的判决。我不理,忍着剧痛,一杯接一杯地往冒烟的喉咙里灌冷水。他们一起来拦我,说:豆豆,别喝太多的凉水,胃又要疼了。我突然将手里的杯子和水罐一齐朝他们的脸上扔过去,水泼在他们脸上,破碎的玻璃渣却永远地扎在了我的心上。我大笑起来:你们真是关心我呵,还记得我有胃疼的毛病。可是现在,请你们带着肮脏的身体和灵魂从我的屋子里滚出去!滚!

写毕业论文的时候,学校出了一起自杀事件,一个像我一样失恋的女生在毕业前夕跳楼身亡。大家在寝室为那个死去的同学愤愤不平的时候,我满脸冷漠,甚至还露出残酷的笑。
然后我背起行囊,去了向往已久的新疆。

在火车站给建国打电话,说我来了,不知道该去哪儿。没让他有说话的机会就挂了,心里想,就等半个小时,不来就马上买票去青海跟同学一起卖拉面。我知道他工作的地方到这儿只要二十五分钟,我们在信上已经认识三年了,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曾经开玩笑说,走投无路时要来找他,没想到还没走过路呢,就来了。
看看表,二十九分了,失望地转身进站买下一站的票。再进检票口,再回头;再到站台,再回头,还是没有见到那个照片上的人。有点累,等车进站的时刻,把大大的牛仔包扔在地上,靠着柱子坐上去打盹。睡得正香呢,突然被吵醒,几个站上的工作人员正架着一个没买站台票的男人往外走,那人大声恳求让他只呆一分钟,找一下人马上走。尽管他的脸急得变了形,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可是不想叫住他,不遵守时间的男人不值得信赖。我继续坐着,冷冷地看他被带离站台。在我刚想重新闭上眼睛的瞬间,那人突然暴发出比刚才更大的声音:“我找豆豆,豆豆你在吗?我刚才在路上送一位老人去医院了!”我弹簧一样从地上跳起来大叫:“我是豆豆,我在这儿!”然后子弹一样向他射过去。
我乖乖地跟着这个叫建国的男人走,一路上一句话也不说,他知道我累了,也不问我什么,直接送我去了一家酒店。安顿好之后,告诉我他家里很乱,今天回去收拾一下,明天接我回家去住。
“你可以走了,我困了,想睡觉。”可是他不走,就坐在床边说:“我守着你,你睡着了我再走,省得我走了,你又逃跑。”
很奇怪,明明没有见过面的人,怎么像是老朋友,就像认识了几辈子。我一直盯着他看,一直看,这个三十五岁的男人温柔的眼里慢慢地有了些心疼,身心疲惫的我在不自觉中早已泪流满面。躲在他怀里,我诉说我的初恋,诉说我的朋友,诉说我为工作而作的努力,还有那个跳楼的女孩。我哭了个昏天黑地,淋漓尽致。所有的伤心,所有的委曲,所有的劳累,都渐渐远去,我安静地进入了梦乡。
一直在信上交流,一直以为他真的是一个和我一样一无所有的人。现在住到他的大房子里才知道,他已小有成就。他的公司生产和消售棉花产品,在郊外,他拥有上千万亩棉田。家里没有别人,他一个人住。有一个小时工一周来一次,我来了以后,他叫小时工每天来一次。我打趣说:“别叫了,怪浪费的,我也不能白住,我来给你当保姆吧,一切都由我来做好了。”
我留下来了,想休息一段时间。建国非常忙,棉花要丰收,拾棉大军还没联系到位,他常常一周或是半个月才回家一次。我有了很多自由的时间和空间。每天除了做做仅有的家务,就是看书,写字,听音乐。间隙接听建国随时随地打进来的电话。那时候,我有一种回家的感觉。心里一直有一个梦想,就是拥有这样一坐大屋子,我可以在里面随心所欲地做自己喜欢的事,不必担心影响别人也不必担心被别人影响。不必焦虑睡不着觉,起不了床,不必担心早上迟到,也不必担心晚上没有应酬的衣服穿。可以光着脚走路,可以披着头发吃饭,可以一个人静静地发呆。
这是我有生以来最快乐最自由的一段时光。也是造就我庸懒习惯的一段关键时光。这样一呆就是半年,转眼该过春节了,正想和建国商量过年的事。这天他回来得比往常早,手里捧着一大捧娇艳欲滴的玫瑰:“给我的小豆豆。”
“以前不是给我买百合吗?怎么想起了买这个?”我边插花边不解地说。他走过来,用一只手抬起我的下巴,逼着我与他对视,慢慢地说:“我知道你最爱百合的浓香,但是,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必需要送玫瑰。”什么?我更不解了,他用手指赌住我想要说话的嘴:“从今天开始,我想请求你做我的女朋友。”
什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