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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夏天的早晨,陈队长安排好一天的工作后对我说:“厂调度室老王来电话,今天要安排253井投产。工程队来装井口流程,咱俩上井场去等着,他们干完活儿,咱们就开井。对那口油井进行投产。”我“嗯”了一声,朝他点点
夏天的早晨,陈队长安排好一天的工作后对我说:“厂调度室老王来电话,今天要安排253井投产。工程队来装井口流程,咱俩上井场去等着,他们干完活儿,咱们就开井。对那口油井进行投产。”
我“嗯”了一声,朝他点点头。进行油井投产,这是我们常干的活儿,我心里估计了一下,工程队八点到井场,一套电气焊,也就是三四个钟头的活儿。我们在十点左右到井场,还得等他们一阵儿呢。时间还早,到了要去井场的时候,陈队长自然会来喊我的。我溜进了队部的图书阅览室。
上午十时正,阳光已开始热辣辣的了。我和陈队长骑着自行车急匆匆赶到井场去。
我们到了井场后仔细一看,井场上有两套电气焊在干活,把一整套井口流程连接起来也就二十多道焊口,连接的都是两寸半的管线,看来用不了十二点钟,油井就能开起来。我们就找了个背阴的地方坐下来等。
干活的是厂里工程大队的两个工程组,他们一套电气焊为一组,两组人马都由一名技术员指挥着。他手里拿着一张图纸,比比划划地让大家干活。我们都是一个厂里的老相识,平时油井上的一些活儿总是由他们来干,所以说起话来就没有分寸。我们碰在一起时就会互相笑骂几句,今天自然也不例外地开了几句玩笑。
我看着他们干活儿,慢慢地就感觉到,他们今天干活时的速度比往日要慢多了似的。我仔细一看,果然比一套电气焊干活时要慢多了:这个组焊一道口,那个组也焊一道口。这个组焊完了一道口就开始等那个组也焊完一道口。先焊完一道焊口的那个组的人就坐着和我们聊天。这个组的人焊完了一道口,看到那个组的人坐在那里和我们聊天,他们也坐在一起和我们聊起来,谁也不愿多焊一道口。这时技术员就再分给他们一组一道口。他们就再接着慢慢地焊,我看他们干活时好像在比慢。很慢。
技术员照顾了这两个组一会儿,就对他们说:“咱们队今天有两个工点在干活,我还要去照顾一下那个点,你们抓紧干,干完就回家。”
他说完,就骑着摩托车赶到另一个工点去了。他一走,两组人马就坐下来和我们闲侃了。
两位组长,一位姓丁,一位姓方。他们俩人都坐在我们面前闲聊,这样聊了一阵,丁组长打了一个呵欠,到背阴儿的地方躺下睡起来,他很快就睡着了。我们看他睡得那副样子,大家都笑了。笑过,我们又接着聊,东南西北天上地下地聊。丁组长那个组的人里也有人和丁组长一样,找了个背阴的地方睡起来。
我抬手看看表,十一点多了,我心里有点急,看了一眼陈队长,他的脸上已出现了十块钱人民币的颜色。这是他生气时特有的面部表情。看来,中午十二点前要想把油井开起来是没有希望了。他站起来对我说:“咱们回去,下午再来。”
我顺着井口流程仔细一查,还有五道焊口就能完工,如果他们两位组长不睡觉,不闲聊,大概早已完工。我看了一眼还在大睡的丁组长和他的那个组的人,就和陈队长离开了井场。
我们刚走上公路,开来了两辆卡车,这是他们的两辆班车,一个组一辆卡车,井场上的两组人一看他们的班车来了就全都跳起来,争先恐后爬上车去。丁组长这时也醒了,也跳起来上了车。他们要回去吃午饭了。
汽车开近我们时,丁组长在车上还笑着冲我们喊道:“陈队长,你们下午再来吧,只有五道口子了,这是我们一天的活儿,不用着急的。”
下午二点多,天气已热得烤人了,我们又来到了井场。工程队的那两组人马还没有来,我们只得在井场又等起来。
三点半,他们坐着两辆卡车来了,还是两组人马。两位组长看到我们早已在井场上等了,有点不好意思,丁组长说:“今天活儿不多,这口井也只剩五道焊口了,所以也不着急。如果我们干完活儿回去太早,队里可能还会给我们派新的活儿。”他笑着下车,一面就招呼大家搬东西,干活儿的工具都摆放好。方组长那个组的人也往车下搬东西,也把干活儿的工具摆放好。两个焊工就各自拿着一把扳手,走到各自的氧气瓶前开始工作,他们各自拧了一下氧气瓶的开关,听到各自的氧气瓶嘴里放出“喇,喇”两声响,他们又慢慢地将氧气管接在瓶的出气口,把另一端连住焊枪,拿出打火机点着了火,各自慢慢地调节着焊把上的火苗。都摆出一付很认真的样子。好像在开焊时要搞一种什么仪式似的。也好像又要开始比慢似的。
两位组长都是管工,他们在油管上画白印,焊工就根据组长画出的那道白印在上面进行切割,他们各自的动作也都很慢,好像也在比赛谁干活慢似的。一切都是慢慢的。很慢。
已到下午四点半了,只剩最后一道焊口,这一天的活儿就可以完成了。方组长干完两道焊口,丁组长正在干第二道焊口。方组长就笑骂了丁组长一句:“你这家伙,真是鬼呀,诚心慢慢地干,把最后的一道焊口留给我。”
丁组长看了方组长一眼,也笑了:“你们技术高,手法快,发扬一下风格,把最后一道口焊上吧,下一回我们多干点儿。”方组长没法,看看天,看看表,他走到最后一道焊口边。
丁组长等焊工把第二道焊口焊完,就招呼大家往车上搬东西,他很高兴地说:“今天收工早,大家回去还可以逛逛商店。”他们搬完工具,大家都爬上卡车,卡车就轰地一声上了公路,他就带着人走了。
井场上,只剩方组长的那组的人了,他们还在焊最后的那道焊口。他们看着远去的丁组长,纷纷骂起来:“他比猴还要精呀。他们今天又便宜了。”这时,我看到焊工干活的速度突然地快起来,一会儿就焊好。他们也收拾好东西,在方组长的带领下爬上汽车要走。
陈队长说:“你们慢点走,我给井口流程试一下压力。”
方组长笑着说:“咱们干的活儿,什么时候出现过渗漏,这还用试吗?你们放心吧。”
他们的班车也开走了。
陈队长要我到站上去把高压气送过来,要试试这套新完成的井口流程有没有渗漏的地方,这是老规矩。这也是一口新油井投产前必须做的工作。这也是规定。
我从站上返回来的时候,老远就看见陈队长在最后那道焊口边蹲着,还听到了天然气喷出来的响声。原来在最后的那道焊口上留下了一个砂眼。
陈队长气冲冲地朝我喊道:“今天这口油井是开不了啦。晚上厂里的生产会上,厂长非得治他们不可。”
晚上,我和陈队长在队部值夜班。白天还是好好的天气,不知什么时候刮起了大风,几阵大风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