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为谁蹙眉
作者:识文谈字时间:2024-10-28 00:02:40热度:0
导读:聂宝儿第一次有害怕走出家门的感觉。试衣镜里的自己,着一纯白绿底花边的半长裙,粉粉的脸蛋,白皙的皮肤,胸前微微的隆起在想起杜君泽那副色迷迷的嘴脸时,不禁红了脸。哎,妈最近也不知怎么的,尽让她穿诸如此类的
聂宝儿第一次有害怕走出家门的感觉。试衣镜里的自己,着一纯白绿底花边的半长裙,粉粉的脸蛋,白皙的皮肤,胸前微微的隆起在想起杜君泽那副色迷迷的嘴脸时,不禁红了脸。哎,妈最近也不知怎么的,尽让她穿诸如此类的衣服。要是让杜君泽看到,会笑断气的。想到这,她一个哆嗦,麻利地换上不知大了几个号的运动套服,趁老妈在厨房哼曲儿的当儿,一溜烟地出了家门。要被她瞧见,估计又是一个沿抛物线飞奔而来的米奇拖鞋,外加一顿苦口婆心,劳苦功高,最后还来一句“当你妈我容易嘛我”的段子。
走出家门,杜君泽家的复式二层洋房便收眼底。可真是气派啊,白墙蓝瓦,锃亮的扶梯,喷水的假山。杜君泽坐在花园前,安静的听着歌,朝阳一泻而下,落在舒舒软软的头发上,像极了童话里的王子,聂宝儿的心就那样轻易地漏掉了几拍。再抬头时,杜君泽已然走到面前,左看看,右瞧瞧,还不时发出一阵“啧啧”的唏嘘声。
“你,你看什么”明显的底气不足。
“哎,哎,你可真是一点都不长进啊,话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本帅哥对着你岂止三年,”边说边嫌恶地掂了掂宝儿的超大号运动服。
“行了,走吧,谢谢大帅哥委婉的提醒。”聂宝儿早习惯了杜君泽臭美的本质,如果哪一天他变性情了,可真还不习惯。她真搞不懂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女生前仆后继地往杜君泽的书桌里塞花花绿绿的信纸,而杜君泽那个花心大萝卜也照单全收,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勤。
她和杜君泽是传说中的“青梅竹马”,父母都是同一家医院的医生。俗话说“女为宝,子养贱”,聂宝儿却是深信不疑。从小,父母把自己当块宝供着,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着;杜君泽呢,从小就练就一副铜墙铁皮,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后来宝儿发现,上帝是公平的,他为你架了一扇窗,必定会为别人开一道门。即使上课东倒西歪,长吁短叹,哈欠不断的杜君泽,学习成绩可是遍地开花,勤奋如自己,却只能屈居第二。以至于,杜君泽经常拿他开刷“我就说嘛,头发长见识短,不如本帅哥替你修剪修剪,兴许就成了,哈哈……”是的,聂宝儿有一头齐腰的长发,黑亮如暗夜里稀疏的星辰,柔柔顺顺地飘在瘦削的肩上,愈发显得清瘦。杜君泽,也只有你忍心欺负我。
青春的列车就这样轰轰烈烈地开到了高中时代。这之前的风景,都有杜君泽有意无意地陪伴,比如说他会和宝儿一起参加夏令营,看到了从不曾见过的湛蓝的大海;他会把每一任女朋友绘声绘色地将给宝儿听,却从不曾发现她微微蹙起的眉头;他会把格子衬衫穿的如此好看,却从不曾想到她也会脸红;他会慢慢地长成一个挺拔俊逸的翩翩少年,却从未发觉她亦是慢慢在变……有的事情,越是害怕失去,越是会深藏在心间,从不曾想过要把它摊开。
高二那年,班里转来了一个C城的女生,梨。弯弯的眉山,晶亮的眼,却不是一个安静的主。她会把宋丹丹的相声模仿的惟妙惟肖,她会把梁静茹的小情歌唱得撕心裂肺,她会把她的秘密轻易地告诉宝儿,比如说她爱上了那个一半阳光,一半忧伤,彼时的杜君泽,她的杜君泽。宝儿谙知,那目光里的恳切她无法拒绝。
她玩笑似的说起了这事,杜君泽阴晴不定的脸上爬满了不耐烦。宝儿心里很没心没肺地甜了一阵。可杜君泽依旧是从前的杜君泽,好色的杜君泽,从来不是一个按牌出招的主。一个洒满金黄的傍晚,他就在宝儿的面前牵住了梨,一脸微笑幸福的梨。宝儿的心就在那一刻迅速苍老下去。杜君泽,你可会知晓,在我们之间,筑起了多大的一座压得我喘不过气的高墙。这时,父母申请工作调动的文书传了下来,据说是一个四季如春的城市,道路两旁栽满了高大的香樟,应该不会再冷了吧。
离开的路上,往事一幕幕其上心头,比如说,她把粉笔檫狠狠地划过了杜君泽深灰色的外套,留下一个大大的,嘲弄的笑脸,杜君泽一脸的震惊,梨满脸的心疼与责备;
比如说,她从不曾对他正式说离开,他应该是知道的吧;比如说他曾说得那句”青梅竹马“到底是真是假……
这以后,宝儿断掉了与杜君泽一切的联系。教室,家,洗手间,三点一线。偶尔也会有不知名的电话打进,只有深深浅浅的呼吸声,震动在离心不远的地方,浪涛汹涌。偶尔课桌里也会飘过明亮的信纸,偶尔也会有男生似有若无关怀的问候,波澜不惊。她依旧会思念那个半是明媚,半是忧伤的男孩,一如她疯长的发丝,越是拉得长,越是痛彻心扉。贫瘠如自己,谁又是真正的富有呢?
“那么,请告诉我,谁才是最富有的人?”宝儿发出的帖子在那个落寞的盛夏如火如荼。有人说是迪拜,他拥有举世无双的财力,可以建起一座座沙漠凉亭;有人说是梵高,因为他独爱怒放的向日葵鹰一样落寞的画家的眼……众说纷纭,都对,又都不对。宝儿的心就在那一次次回帖中沉沦,宛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飘零。
日月轮转,夏雨秋风,纵是清冷如斯,仍有人想要纳入胸怀。季羡风,一个风一样自在,云一样的少年。他说他知道她心里的痛楚,他说他想把她变成世上最富有的人,他说想许她们共同一个未来,他说在你到她身边之前,暂时让他站在你的位置。“那怎么可能。”未来得及思考的话脱口而出,少年拉她的手停在了半空,最后只得无力的拍拍她的肩。
那怎么可能,杜君泽,你告诉我,那怎么不可能?
可是,杜君泽,你看,那个像风一样的男孩对我多好呢。他从不曾介意我的冷漠,他包容我的一切,哪怕是对你的思念;他大义凛然的说要追随我而去,他真的做到了,他放弃了更加优秀的大学,跟着我,跟着寂寞。我曾心疼的对他说,“你用不着这样,你要的,我终究是给不起”。“我不在乎,谁会呢”他轻轻地抚过我的发,像安抚一只受伤的小羊。我想此刻应该是我安慰他才对呀,你看,他真的什么都会让着我。
妈妈一天天数着开学的日子,恨不得一天掰成两天过,每天做我最爱吃的菜,成天拉着我,从第一次叫妈妈说到第一次与她争执,第一次在母亲节送花给她,你看,这老太太记性真不错呢。动情处,不免湿了眼角。“妈,我只是去上学,又不是出嫁”,“哦,对啊,可你说,当初怎么就选了个那么远的地方呢,都怪你爸,那个老头子”。
走的那天,妈妈终还是不负众望地红了眼,列车开动的那一刻,她仿若突然回过神一般,“对了,女儿,你杜叔叔家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