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这么坏？

《一》这个人很难搞
“你好，这里是曲蓝深心理诊所......”小碧抓起电话答道。
我坐在沙发里，正准备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小碧走了过来说：“曲蓝老师，有一位来访者，说想现在做做咨询。”
“现在已经下班了，明天再说吧。况且要先预约，不然我怎么安排其他的来访者？”说完我放下杯子准备起身。
“可是，那个人说如果你不能接待他，也至少要和你说句话。”小碧无奈的说道。
“有什么话，等咨询的时候再说。我还要整理文件，不能因为一个人的事而误了所有人的事，都要按规矩来办事，人人平等，叫他先预约吧。”
“那个人看起来很凶。”小碧说道。
我停下来望向小碧，这个一向果断坚决的女孩子今天是怎么了？好似一直在帮着来访者说话。
“凶也没用，干我们这一行的一定要按规矩来办事，如果他不能尊重我们的制度，我们可以不接待他。”我坚决的说道。
“还威武不能屈啊？”小碧开玩笑道。
“是的，富贵也不能移。”我说道。
哦，可是我还真是被他说服了。
“哦？你被她说服了？这么厉害？”我来了好奇心。
“恩。”
“是男的还是女的？”我问道。
“男的。”
“哦，明白。”我说。
“咚......”电话铃又响了，小碧望着我。
我说，去接吧。跟他说清楚，下班时间不能咨询，必须预约。
小碧按了免提，“你好，这里是曲蓝深心理诊所......”
“你为什么这么坏？”电话里传来一个粗鲁的男声。
“你好，这里是曲蓝深心理诊所......”小碧重复道。
“啊......不好意思啊，我是刚刚来电的......”那个男的马上用很谦卑而又礼貌的口吻说道。
“我知道，请说......”小碧干脆的说道。
“是这样的，我刚刚和你说过的，我们要做咨询，马上。”那人似乎很急。
“对不起先生，不能马上，你必须先预约，而且现在已经下班了。”小碧解释道。
可是那个男的并不死心。“请一定要马上，再下去连我都快要疯了，我可以支付高额诊费，只要你能帮我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
小碧得意的看着我，一是在证明她的确没有撒谎，这个人确实很难搞，二是在说看你怎么应付。
我抢过去说道：“这个世界上有事的不仅只有你一个，还有很多人，我不是只为你一人服务。况且，据我所知，你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你只是有些情绪上的困扰，我相信你冷静下来处理会更好。内心的某些毛病是需要慢慢调养的它不像止血一样，一下就可以止住痛苦的流淌。最后，不管你支付再多钱，我们也不可能为你改变制度。如果你觉得不信任我们，你可以选择不来。”
男人也觉得却确实是自己太冲动了，没有按规矩办事，于是便说：“好吧，那我们先预约个时间。”
“贵姓？”我问。
“不是我做咨询，是我老婆。”男人说道。
“那么让她自己来预约。”我说道。
“不可以代约吗？”男人问。
“不可以。”我说。
“没有商量？”
“没有，相信你老婆已经成年了。一个成年人，有权利决定自己做不做做咨询。”
“那么，只有她自己愿意才行？”
“是的，先生。”
“好吧，那我先和她商量一下。”
几天后，那个电话又来了。这次是一个女人，声音怯生生的，很甜很温柔。
“请问，你是曲蓝老师吗？”
今天中午正好我值班，所以亲自接到这个电话。“是的。”我说。
沉默了许久之后，电话里才传来像蚊子一样的声音，还带着点哭腔。“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来看心理医生，虽然我有时候经常感到压抑郁闷。但是最近这几天，我和我老公总是争吵不断，他说他再也无法忍受我了，说我为什么这么坏，说我一定是得了精神病了。我本来是不想来的，但是我真的很爱他，看他那么难过我想也许我应该听他的话。也许真的是我有问题，是我伤害了他。我来是因为我想挽救我们的婚姻，他说如果我不来，我们就离婚，我真的不想失去他......”说着声音就哽咽了，很快就要哭了出来。
我想这么可人的女孩子，这么爱她老公，为什么她老公还要说她坏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说：“并不是有精神病才来心理诊所，事实上我们不管这一块。你来了，不是说你就有病，来这里的人每一个人都是正常的。”
女孩恩了一声，然后说道：“那我明天下午三点去你那里可以吗？”
“当然可以。”多么温婉礼貌的女子。
“是你接待我的吗？”
“是的。”
“还有其他人会看到我吗？”
“没有，我们这个工作实行保密制度，不会让其他人看到你。就算是我，以后看到你了也会装作不认识。”
“这样啊？”显然很满意。”
“是的。”
“太好了。”
“请问贵姓？”
“免贵姓陈。”
好的。陈小姐，明天见。
我很喜欢这个女子。
《二》她到底犯了什么错？
下午三点，一个身材娇小，长发飘逸的女子从候诊室走了进来。
正是我想象中的样子。
她走路的样子有点恍惚又有点颤抖，好像一不小心就可以随时倒下去。是一个让所有男人见了都想保护的女人。她的眼珠转个不停，走路极不自然，如一个迷失野外的孤魂野鬼极度的缺乏安全感。
我走过去打招呼，领她到心理室。
“请坐。”我说。
她穿了长长的素色连衣裙，头发自然垂在胸前和后背。素面朝天，苍白瘦弱但飘渺如天上的仙子。秀气的脸上五官精致玲珑。
”乖乖，真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美人，和这样的女子交谈既经轻松又享受啊。“
她纤腰一摆，把自己飘上了弗洛伊德椅内，然后又慢慢的移出来，只用臀部沾上了椅子的边缘。身体稍微前倾。双手交握置于大腿上，小腿闭合斜置于左侧。
”这是多么标准的淑女姿势。
看着她前倾的身体，可见她没有对人倾诉的习惯。至少现在对我没有。也许，她对我还不信任，只不过是为了完成丈夫的要求。多么温驯可怜的女人。她到底犯了什么错？
女子看了看我，不知道说什么。我说，先填张表吧。
“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得有个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