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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我们大学门口长年都有一个凉粉摊子。卖凉粉的是一个姑娘,胖乎乎的,总是戴一个粉色的围裙,乐呵呵得问她的顾客“要辣椒么?”那个姑娘总是在我们买早饭之前就到了,到晚上七八点钟的时候才会收摊回去。她的凉粉做的
我们大学门口长年都有一个凉粉摊子。
卖凉粉的是一个姑娘,胖乎乎的,总是戴一个粉色的围裙,乐呵呵得问她的顾客“要辣椒么?”那个姑娘总是在我们买早饭之前就到了,到晚上七八点钟的时候才会收摊回去。她的凉粉做的好而且也便宜,深得学生们的喜爱。
最爱吃凉粉的要数我的朋友大酱。他几乎一天三顿都要吃凉粉,每次去买粉的时候都要与那个姑娘聊几句,而姑娘给他的粉也比旁人的分量更足。不久之后大酱就一边在寝室吃着粉一边对我们说,凉粉姑娘叫李春杏,家在山东的一个小镇子,当年她的小男友考上了大学,她就跟着他来到了这个大城市。没想到那个男的到了学校就嫌凉粉姑娘丢人,没几天就和她分手了。凉粉姑娘要志气不肯回镇子去,就在这卖起了凉粉,在学校附近和别人合租了一件屋子。
大酱一直吃了一个学期的凉粉,吃的我闻到凉粉味儿都恶心。直到有一天我们叫大酱一起去喝酒,他喝的醉醺醺的,夹了一口锅包肉,当时他就掉眼泪了,他说,他好久都没有吃过肉了,他吃了那么久的凉粉,因为他喜欢那个凉粉姑娘。
大酱举着酒杯,对我们说到:“人既然在这个世界上走了一遭,那么就一定要去看看最美的太阳,爬过最高的山,闻闻最甜的花香,不辞辛苦的找到那个能弥补你生命空缺的人,然后你就要拿出所有的勇气,热烈的爱她一次。她虽然不漂亮,但是笑起来多阳光啊,而且还会做凉粉,以后都不愁吃不上饭了。”
那天大酱趁着酒劲儿,跑了两条街去买花,他掏光了所有的钱都买不起玫瑰,于是买了一束水粉色的康乃馨。那是我记忆中大酱跑的最快的一天。他越过排队买凉粉的学生,气喘吁吁的跑到凉粉姑娘面前,扑通一下就跪下了,用他全身的力气喊了一句:“李春杏!我爱你!”
凉粉姑娘当时就傻了,她静静的呆了一会,才接过那花,水粉色把她的脸也映的红扑扑的。她又露出了大酱喜欢的阳光的笑容,对后面排队的人说:“对不起,今天不卖了。”
后来我们都走了,等大酱回来和我们说,凉粉姑娘答应了他的表白。他为了庆祝想带她吃顿好的,于是就去了必胜客,十分阔绰的点了一大堆东西,结账的时候发现口袋里就剩下了刚才买花找的两块五。最后是凉粉姑娘结的账,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塑料袋,在一堆五块里找出了一张一百和一张五十,剩下的都是零散的零钱。可是凉粉姑娘一直在笑,一点都没有怪他的意思。只是捧着花问大酱:“真美,这就是玫瑰吗?”
从那之后凉粉姑娘还是像往常一样卖凉粉,大酱偶尔过去帮忙。每次大酱去的时候,凉粉姑娘都会从小推车底下拿出一份饭。有的时候是对面的炸鸡,有的时候是隔壁小推车的馄饨。倒是很少再给他吃凉粉,后来我们问她,凉粉姑娘害羞的笑笑说:“我知道他当时吃了一学期的凉粉儿肯定要吐了,就是我每天吃凉粉都受不了,何况他呢?他那时候吃了太多苦头了,现在我要变本加厉的对他好,才能补偿他。”
大酱和凉粉姑娘这样平平淡淡的在一起了小半年,大酱的生活水平也越来越好,每天一到饭点,她就会给大酱送来各种不同的吃的,然后再急冲冲的走。这半年他也吃遍了校门口那条街上所有的饭,时间长了大酱也不经常去凉粉摊上帮忙了,总是窝在寝室一边抽烟一边打游戏,连和她的约会也会经常忘掉,可是凉粉姑娘脾气却好得很,不管大酱迟到多久,她都不急不躁的等着他,从来都不埋怨大酱一句。直到有一天,这次凉粉姑娘送来了饭之后没有走,圆鼓鼓的脸上冒了好多汗,吱吱扭扭的拽着大酱的衣服。可是大酱还在惦记着让室友代打的游戏,语气急寥寥的问:“怎么了?快回去出摊吧,我上楼了。”
“我怀孕了。”
大酱那天从楼下搬了一箱啤酒,刚回寝室就咕咚咕咚喝了一瓶,然后嘣一声坐在地上,整个人好像脱了魂一样,。一把拉着我的手,问我:“怎么办,怎么办,现在她怀孕了,就算让她打掉,我是不是以后也要娶她。”
“你不想娶她么?”
“说句实话,春杏对我真的很好。自从和她在一起之后,我觉得我生活的特别轻松,她从来没有要求过我什么。当时我追她的时候真的觉得她是我见过的最坚强,最可爱的姑娘。但是每一次和那些朋友出去,我都会想好久,我要不要带春杏去。我不知道要怎么去介绍她,我更不知道我要是把她带回家我爸我妈会怎么说,不是我爸妈势力,毕竟她连城市的户口都没有,也没有学历,以后不能卖一辈子的凉粉吧。“大酱说完这些话又喝了一瓶啤酒,然后回到桌子前,继续打起了游戏。我也没有开口说话,我们都沉默了很久,大酱终于开口说到:”我是爱她,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她竟然会怀孕,我一直觉得结婚生子这事儿离我太远了。我现在还要读书,不可能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吧,就算真的我辍学娶她,那我们也养不起一个孩子啊。她毕竟还会做凉粉,可是我呢?我连做凉粉都不会。”
过了几天,大酱带着凉粉姑娘去医院把他俩的孩子给打了。
那天下课,我去医院看凉粉姑娘。她躺在床上,吊着盐水,脸上不像以前那么红彤彤的了,见到我来了却还是灿烂的笑笑让我进来。大酱一边坐在床边给姑娘剥鸡蛋一边说,住院费太贵了,等吊完这瓶盐水我们就出院吧,去你家,我来照顾你。凉粉姑娘笑笑点点头说好。
大酱在凉粉姑娘那照顾了一个礼拜才回来。他一回来就和我说,他和凉粉姑娘分手了。
大概就是他那天问凉粉姑娘,以后要怎么办。凉粉姑娘和他说自己要离开这了,她家里人在镇子里给她找了一个婆家,那人家条件在村里不错,催她回去结婚,希望大酱不要怪她。大酱说这件事的时候好像在讲故事,没有夹杂任何感情。只是从那以后凉粉姑娘就真的再也没来过校门口卖凉粉。
大酱再也没吃过那条街上的任何一家小吃,也再也没有提起过凉粉姑娘。
后来我们都毕了业,大酱到了一家日企做白领,每个月拿着刚刚够生活的工资。我去了深圳,每天也是早出晚归,平时还要和公司的同时勾心斗角。也没有时间和金钱去和以前的朋友见面,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凉粉姑娘的电话。
凉粉姑娘打来电话说,她要结婚了。她说以前和大酱说的要结婚,是不想让他为难的借口。那天她听见大酱给家里打电话说起凉粉姑娘,给他爸爸气得让他不要回来,和她一起去卖凉粉去。那时候凉粉姑娘觉得是自己耽误了大酱,她为了大酱的前途不得不编出这样的一个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