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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1曾经我以为,我们都是好孩子,只要彼此都不过分,我们都可以安分守己。而结果是,就算我们彼此相待不薄,也在日渐堕落。我们抽烟、喝酒、打架、恋上一个人,然后又离开一个人。梦想在时间逼仄的罅隙中断裂、破碎、
1
曾经我以为,我们都是好孩子,只要彼此都不过分,我们都可以安分守己。而结果是,就算我们彼此相待不薄,也在日渐堕落。
我们抽烟、喝酒、打架、恋上一个人,然后又离开一个人。
梦想在时间逼仄的罅隙中断裂、破碎、化为乌有。

2
我想我是相信爱情的,就像那些相信鬼神的人一样,信则有,不信则无。
珍和我谈了六年的恋爱,那时候我们都还是孩子,说言不由衷的话,做不切实际的梦。
原,长大之后我要嫁给你。珍说。她的脸上是孩童般天真的笑容,眼里泛着清澈的光,像是雨后湛蓝的天空,干净而透明。
我长大后一定会娶你,我说。我忘了我当时的表情。而在很多年以后,我突然想起,那句话是,我长大后一定会娶你,而不是我长大后一定要娶你。一字之差,突现千差万别。

3
在我大二那年,她离开了我。
没有说再见。
她习惯走在我的后面,默不作声。相对无语。我们都习惯了彼此的沉默,享受在一起时的安静。
她是一个安静的女孩,我自以为是的以为。却忘了她内心深处的呐喊和沸腾。
某年某月某日,当我习惯性的回过头去看时,才发现后面早已空无一人。

4
读书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珍曾经说过,我想要离开,去流浪,穿越一个又一个的城市,一路打工一路前行。
我当做是她的牢骚之语,这样的话在那样的年龄里谁都不会当真。
在她离开后的某天,我在我的抽屉里意外的发现她留下来的信。
她说。原,我爱你,所以我要离开,不再回来。你的孤独和寂寞让我害怕,它像一个巨大的旋涡,把我绞在其中,难以自拔,所以我要决绝的选择忘记。你是一条悲伤的河,你拼命的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幸福大海的入口。
我很疲惫了。
我想给自己一个空间,重新来过。
原,我希望有一天你能快乐起来,真正的快乐起来。

5
珍的离开,让我看清了自己的孤独和悲观,原来我一直深陷其中而不自知。
可自知又能怎么样,命运是上帝早就写好的剧本,我们只能照着走下去,丝毫不可改变。
一步走错,就只有死。
顺应天命者悲,抗逆天命者死。

6
大学的校园里每天都有人在恋爱,每天都有人在失恋,所以每天都有人寂寞和孤独。
夜里,你会听见各种各样的声音,黑暗中谁也看不见谁的表情,那些声音是些凌乱的毫不相关的只言片语,声音不大,控制得恰到好处,让所有人都能听见,却也不至于吵闹。
那些话不知道是对谁说的,或许说话人也不知道,他只需要有人听就好,所以他也没有想过要谁来接话,但也没有人接话。
很多时候,逼仄的房间里会充满刺鼻的酒精味,啤酒瓶烟蒂凌乱的铺满了一地。
当冰凉的液体滑入体内化作熊熊大火的时候,原本控制得极好的情绪就会开始发生错乱。大声说话,大口喝酒。
他们把原本相爱的人骂得极为不堪,相爱的时候,她是他手心里的宝,不爱的时候,她是他眼中的一粒沙。我知道他们只是想让自己受伤的心找到一点的点平衡,想让自己坍塌的心找到哪怕一点点的支撑。
每个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消磨着孤单和寂寞。
而我在很早以前就学会了用沉默封杀一切。

7
我想我只是孤独,我并不寂寞。
珍选择了决绝的忘记,而我无法选择。

8
大三那年,我在朋友的生日聚会上遇到了忆。
混乱逼仄的房间里充溢着烟酒浓烈的刺鼻味,狂乱之中分辨不出是谁的声音在狂欢,是谁的声音在狂怒。
这不是我的世界,我只能在旁边冷眼旁观。
看见忆的时候,我的心突兀的跳起来。
她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和我一样。
他安静的坐在角落里,像一尊佛像一样面无表情的低着头喝酒抽烟,烟雾迷朦中看见她的眼中一片空洞。
我走过去在她的对面坐下,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了下去。她抬头看了我一眼,递给我一支烟,一句话都没有说。
我叫原,你呢?
叫我忆就好,回忆的忆。她的脸上依然没有表情。

烟和酒在沉默中被悄悄的消耗掉。
她好像喝多少都不会醉。
她抽烟都不怎么弹烟灰,总是留下长长的烟灰挂在烟头,在一定的时间,终于承受不住压力,啪的掉下去,落在桌子上,轻轻的破碎开。
她抽出一支烟来,把烟盒丢在桌子上,她说,不好意思,只剩下这一支了。
没关系,我这里有。我递给她一支,她把手中的那一支放回盒子,装进口袋里。

所有的语言都像是早就安排好了的对白。

吸完那支烟,她站起来说,我要走了。我说,我也走了,我送你吧。她点点头算是回答。我过去对朋友说我们要先走一步,朋友诡秘的笑着说好的好的,那个笑容让我反感。像这样喧嚣沸腾的世界不适合我也不适合她,所以我们选择离开。
已经是夜里一点了,街道上空荡荡的没有一人,昏黄的路灯照耀着一整个空旷的城,偶尔有一两辆车穿越这个城市,拖着垂死之人般的呻吟。
已经是深秋了,夜风吹过的时候,感觉有一丝丝的冷,那些干枯的树叶,哗哗哗的掉下来,像是下起了雨。
一路上我们依旧沉默不语,我看见她眼中的泪水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她住在学校旁边的一幢陈旧的楼房里,到她楼下的时候,她说,就到这里吧。谢谢你。
不用谢我。我递给她一支烟,我说,可以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么。她却扑过来,爬在我肩上无声的哭起来,滚烫的泪水滑过肌肤瞬间便变成了刺骨的寒冷。

9
一星期后的一个深夜里,我的电话突兀的响起来。
是忆打来的电话,我不知道她为什么那时候还会打电话来。

你睡着了么?
没有。你在做什么?
无聊。
我也在无聊。

如果两个无聊的人在一起,是更无聊,还是不无聊了?我从来就不会想这种无聊的问题,可是那天夜里,我想了这个无聊的问题。

忆,我来看看你吧。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剧烈的跳起来,我知道我不是害怕被拒绝,但是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来充当解释。
好的,我在,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