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她也有梦

那一天，我遇到了她。年界四十，徐娘半老，却风韵尤存。衣着也算时尚，在我们这个有些偏僻的山村里。只是她的名字被戏谑地叫“老黄”。我不知是人老珠黄的意思，还是我们这里把黄鼠狼也叫“老黄”，那她就肯定有些诡异了。好奇心促使我刨根问底。才知道她的详情。

十五年前，我还是一个风华正茂的青年，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本来贫穷的家，因为我读书负债累累，而父亲的病逝，更是雪上加霜．我只好回家挑起家庭的重担。
学校里那些埋头苦读的女生从来都不正眼瞧我。那些考学没有希望的或神采飞扬，踌躇满志；或天真无邪，不知愁滋味。而我更是低眉顺眼，目不斜视。
走向社会，才知道，我们那里的年轻人早在十七、八岁就订了婚，刚到法定婚龄就步入了婚姻的殿堂。更听说我初中的同学国伟，十六岁就结了婚，而且由于兄弟多，被父母分家单过。听说不会过日子，小两口在简陋的房子的土炕上对着哭。想想又可笑，又可悲。还在嘲笑别人的时候，却在不经意间发现自己比别人早已大了两岁，却还没有解决婚姻大事。
那时，妈妈的脸上愁云密布。当唉声叹气变成唠叨的时候，我才知道问题的严重。
那些尘土飞扬的小姑娘，我有意无意多瞄了几眼，就是没有看上眼的。

不远的村子里有个叫珍珠的女孩闯进了我的视线。那是一年春节前在集市上遇到的。高挑的个子，白净的脸面，微微地画着淡妆。细碎的头发自由地披在脑后，在轻盈的举止中飞扬起来。特别是在那时的农村少有的入时的打扮，扬起的下巴上显出了几分傲慢和自信。
让人看了不由得多看几眼。调皮的表弟还把手在我眼前晃动，硬拉着我快走。

我知道我有多抢眼，我无法不抬起头，挺起胸。尽管，许多女孩羡慕的眼神在我的脸上扫来扫去。许多男孩的渴望的眼光在我的胸前瞄来瞄去。那天在老家的集市上，一个白净的学生样的男孩，看我的有些痴迷的目光，还真有些让人心动呢。听说他还会写诗呢。
而我在城里闯荡的苦楚有谁知道呢。男人不但贪婪甚至有些淫邪的目光，更加上污秽的言语和放肆的动作，有时让人不知所措。而这些却无法完成改变家庭命运的重任。我的不学无术的哥哥都已经二十六岁了，还是一个光棍，早逝的父亲死不瞑目。守寡的母亲早已在人到中年的时候就已经白发斑斑。

听说，她给她的哥哥换了一个媳妇，她嫁到了一个非常偏僻的大山坳里，周姓男人是个比她大十来岁的跛子。外貌丑陋，贫苦不堪。只是他有一个比较水灵的妹妹，同样无奈地嫁给了珍珠的哥哥。这可是一个大新闻。
据说出嫁那天，珍珠哭得昏天黑地。她怎么甘心呢。但她毅然地走上车子，远去了。大有点大义凛然，慷慨赴难的味道。我的心酸酸的，却无可奈何。我可没有勇气去看她从家里走出去的场面。
洞房花烛呢？我不愿想象，让我心痛的情景，我心中的天使被折翅，被扔进泥塘。

我不能忍受一个年老丑陋，而且是一个跛子的男人成为我的丈夫。可是为了我的母亲不再难过，为了我们哥哥能安分过日子。我还能有什么选择吗？
走到那个大山深处，我知道，我完了，我永远不会有出头之日了，我会老死在这里了，在贫穷和落后中守着一个我不爱的男人。
破旧的几乎要倒塌的房子，让人走进去就有窒息的感觉。即使是新房，也没有一点儿新的色彩。我的心沉入到了深渊。
那个晚上，对于我，不是人生美好的开始，而是噩梦的起点。
那个丑陋的男人，喝多了酒，狞笑着，像老鹰扑小鸡一样扑过来，我拼命撕打。他狠命地打了我两个耳光。我有些蒙了，加上几天为哥哥准备婚礼的劳累，我无力反抗。那个男人粗暴地占有了我。我的心死了，仿佛满天的污水全都泼到了我的身上。再也找不到一丝灵气。而终于得到发泄的男人却像死猪一样睡去。不管在那里哭泣了一夜的我。
以后的日子，简直是地狱。每天，白天操劳。那个男人因为腿不好，打了多年的光棍早就养成了好吃懒做的习惯。而晚上，跛子却淫邪地折磨我。稍不如意，就动手打我。我只好默默地忍受着野兽一般的蹂躏。直到三个孩子陆续地来到这个世界上。我算有了寄托和希望。我把全部的心思，用在抚养孩子和操持家务上。
而经过努力，家里也终于盖上了像样的房子。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
往事不堪回首。

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她没有了往日的风采，穿着破烂，甚至有些衣不蔽体。原来高傲的头如今低垂着，也许几天都没有洗脸了吧。更不要说洗澡了。特别是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如今透着呆滞的目光。我不敢多看一眼，怕她看到故人的尴尬。其实她也许根本就不认识我。
那时，我已经结婚。娶了一个我妈妈满意的身强力壮的女子，可能是为了弥补我的文弱的不足吧。在以后的日子里，也真的验证了这一点。家里家外，她都是一把好手。而我于她，岂如说是爱，莫如说是感激。她不嫌我家贫，也不嫌我文弱，相反，把全部的身心都给了我。虽然知道我并不怎么爱她。我的一贫如洗的家，很快就里里外外很像个样子了。
而我，心中的那个痛，永远无法抹去。我知道，一切都是因为贫穷。如果我有钱，我．．．．．．
发财致富成了我唯一的目标。写诗成有我唯一没有丧失的保持自我的一点慰藉。
我实现了自己的目标。

五年前，又是一个爆炸性的新闻．
珍珠的哥哥打死了他的老婆和已经十来岁的孩子．自己受到了法律最严厉的惩罚．而他的妈妈一气之下，也病逝了．
街头巷尾的话题都是这件事，一直传了很长时间。
＂那个女人真可怜，如花似玉的，嫁了一个类似土匪的男人，哪里干过一点儿正事．＂
“吃喝玩乐，就差吸毒和玩女人了。”
“他也想，可他即没有资本，也没有吸引力。”
“哪对得起他的妹妹，牺牲了自己一生的幸福，去给他换来那么好的一个媳妇。他却不拿人家当人。”
“还理直气壮地说他妹妹在跛子那里也没有好日子过，他让她也没有好日子过。”
“据说，那天喝了酒之后，他又让裸体侍奉他，稍不如意，就拿烟头烫她的乳房，还拿东西扎她的阴部。惨状让人目不忍睹。号叫声使邻居家好几家都听得见。”
“她的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