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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张智勇小传张智勇,武警交通指挥部一总队三支队扎墨项目部C合同段测量班班长,上士警衔,入伍近四年,参加了建设重庆奉云高速公路工程和西藏扎墨公路新改建工程嘎隆拉隧道建设工程。曾立二等功一次、三等功一次。2

张智勇小传
张智勇,武警交通指挥部一总队三支队扎墨项目部C合同段测量班班长,上士警衔,入伍近四年,参加了建设重庆奉云高速公路工程和西藏扎墨公路新改建工程嘎隆拉隧道建设工程。曾立二等功一次、三等功一次。2010年10被评为“全军学习成才先进个人”,2011年3月,被武警部队表彰为“十大标兵士官”。
嘎隆拉之舞
母子俩走出诊所。母亲拉着儿子的手不敢松开,很怕弄丢了似的。儿子一走整整三年零四个月,整个一个“青春作伴不还乡”。本来是回家休探亲假的,却让母亲领着看上了病。
儿子是从西藏墨脱的嘎隆拉雪山下来的,那儿正修着一条著名的公路隧道。儿子和他的武警交通部队的战友们,在那里已经鏖战了八百多个日日夜夜。封闭千万年的墨脱之门即将被彻底打开。偏就在这时候,儿子的腿疼加重。
2010年4月,张智勇的腿开始疼。起初没当回事,整天背着全站仪往隧道里跑,一进去就是一天。到了10月,他有点儿招架不住了,躺在床上,有时翻身都困难,走路时左腿吃不住劲。可是咬咬牙人还能坚持上山,每天进出隧道,测量放样。11月23日这天,是他最后一次进隧道放样。从嘎隆拉山脚项目部的营地到半山腰隧道口,三公里七个回头弯,简易路像一条凶残的黑曼巴蛇,几乎是直立着环游上去。他背着二十多公斤重的全站型电子测速仪和三角架,把自己拖上去。夜里11点半,他走出隧道,下山回到了营地,不想吃也不想喝,只想睡,可这一睡下就下不了床了。项目部主任刘九林也过来劝,说隧道打通已经没有偏差了,你放心下山回家吧,好好看看你的病。
八十多岁的老中医给张智勇号完了脉,对母亲说,这孩子啊身上的湿寒太重了……
隐秘的莲花
嘎隆拉雪山寒且湿。嘎隆拉隧道处于印度板块和欧亚大陆缝合部,穿越喜马拉雅和墨脱两个大地震带,青藏高原寒冷气流和印度洋暖湿气流相融交汇,使得这里终年积雪,降雨不断,年平均降水量大于1700毫米,冰冻期长达8个月,冰冻层平均厚度5米至6米,最厚达15米,空气含氧量只有内的60%。这里没有阴天,除了雪天就是雨天,一个月难得见上两次太阳。
这里是墨脱之门。
墨脱,藏语意为“隐秘的莲花”,它的西面北面和东面,被喜马拉雅山和岗日嘎布山环围,南与印度接壤。进出墨脱,必须翻越嘎隆拉山,所谓路,只是形式意义上的,是背夫和骡马踩踏出来的毛路,每年,这里都会有几十头牲畜因失足坠崖而亡。1961年,西藏军区对墨脱公路开始前期勘测。1965年,筑路大军试图打通帕龙老虎嘴,企图沿帕龙藏布江、雅鲁藏布江修筑通往墨脱的公路,由于山势太险,被迫停工。1975年从波密县扎木镇开始修建的墨脱公里,到达了80公里处,由于技术条件不够,于1980年停工。1994年,国家投入大量财力物力,一条泥土公路修成,汽车第一次开进了墨脱县城。1995年,国家再投资2000万元,对墨脱公路嘎隆拉山危险路段和弯道进行加宽改造,但是,始终无法突破一个历史记录:每年通车4个月。
封山8个月,开山4个月,墨脱,这朵莲花的花期每年只有4个月。隐秘不是它的情愿,然而,共和国铺天盖地山呼海啸般的关受,在这里,却不得不雪藏8个月。
嘎隆拉隧道控制着墨脱公路,张智勇和他的筑路兄弟控制着嘎隆拉。可是,嘎隆拉并不容易被控制。嘎隆拉山9月下旬开始下雪,到了11月大雪封山,隧道施工所需的大型机械、大量水泥、柴油、炸药、钢材等物资,必须赶在这之前运送到位。进场的道路十分危险,陡坡、急弯,加上路窄,简易的路基防护,到处是悬崖峭壁,只能通过载重不超过5吨的车辆。工程所用的水泥从拉萨购买,要分段运输,从拉萨到林芝的八一镇,用的是40吨车,八一镇到通麦换成20吨的,通麦到波密改换10吨车,波密到工地改成了5吨车。钢筋的运输除了分段倒运,还要在波密截成两段。大型机械在厂家制造时要减缩尺寸……
大队人马赶着备料,张智勇在忙着测量──复核隧道控制点。这项工作相当于为隧道施工确定精细的前进路线。嘎隆拉隧道全长3.1公里,设计纵坡为4.1%,隧道落差128米,在世界隧道建设史上,开创了地形起伏最大、降雨量最大、地震烈度最高、地质灾害最多、地质条件最复杂的“世界之最”。嘎隆拉隧道穿越如此复杂的雪山岩层,张智勇在此无疑扮演了一个“舵手”的角色。
对于一个小小的士官来说,这几乎就是一个难以穿越的“穿越”。
孤绝之舞
嘎隆拉雪山凶险莫测的大幕已然徐徐拉开,张智勇心中慌乱的鼓点几乎要把他震昏,可是,他不能不走上前台。
这是一个士兵的孤绝之舞。
置身于孤绝之境,未必是张智勇的主观选择,量他也没这份胆魄──这个世界上真有愿意往死里作践自己的人吗?问题就在这里,选择是件很奢侈的事情,可是你却随时会“被选择”,这是谁也挡不住的事。“被选择”通常情况下就是我们每个人的命运。命运之手拔弄乾坤,翻云覆雨,无所不能。命运之神掌管一切,可是未必就能够掌握一切中的“我们”,果真如此的话,就没有“置之死地而后生”这码事了。面对命运斗志昂扬腆胸叠肚地说“不”,这是我们的不智。而一味顺从命运的揉搓,岂不脑残?我们把命运交给命运,把命运中的我们握在自己手中,这是人类悲壮,也是人类理性的自省和自知。
以张智勇这样的年龄和历练,未必有这种自觉,但是,冥冥之中,在几个人生的关口上,他对自己的把持都是下了力气的。
张智勇贪玩,上初中时成天打蓝球,还逃课,学习成绩臭得一塌糊涂。高中没考上,家里托人走关系为他办了复读。高中知道了学习的重要,可是直到高三,才使出吃奶的力气把全部身心拍在学习上,考上了省重点──山东农业大学地理信息系统专业。
部队来招兵是在他临毕业前一年的10月,当时报名的人挺多。一听说招的不是军官而是士官,哗啦一下撤下来一堆人。
张智勇没撤。以前玩也玩了,闹也闹了,把父母折腾得够戗。上大学离开家,好像突然间长大了,开始想事了。本来,以前他就动过当兵的念头,觉得当兵挺神气。现在上了大学,毕业后到部队也不错,管它军官还是士官,当了兵,能拿工资,解决了就业,父母就不会再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