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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在空旷的原野上有一条绵延的水泥公路,远远望去就像是给大地系上的一根灰黑色的丝带;天空是那样的蓝,就像一块巨大的琉璃闪着耀眼的光彩。一台红色的轿车如一只爬行在树干上的甲壳虫,成了一个红色的小点。每隔20
在空旷的原野上有一条绵延的水泥公路,远远望去就像是给大地系上的一根灰黑色的丝带;天空是那样的蓝,就像一块巨大的琉璃闪着耀眼的光彩。
一台红色的轿车如一只爬行在树干上的甲壳虫,成了一个红色的小点。每隔200米架起的一盏盏路灯在面前一晃而过,成了车里的唯一参照物,才能感觉车子是在飞速地行驶。
李达静静地靠在车后座上,旁边就放着他心爱的滑板车。他不时把小脸贴在车窗上向外望,显然看不清任何东西,而且有点晕眩的感觉。于是,他把目光投到驾驶台前的父母,注意到他们每经过一个路灯时,就十指紧扣举起来贴在车顶,他感到非常困惑。他妈妈告诉他:“这些路灯就像流星,我们在许愿,而且这个愿望一定能实现!”6岁的李达用充满稚气的声音对他父母说:“我想许愿,可没有女孩借只手给我来许愿!”父母被他的话逗笑了。就在此时,不幸的事情发生了,车子驶出了水泥路面,并朝一盏路灯重重的撞去,刹时,他感觉世界在那一刻停止了,轿车已撞得面目全非,还冒着缕缕浓烟。当他从变形的车里爬出来时,眼里看到的是父母全身的血污,痛苦无助地望着他,他赶紧跑过去从车里找到了滑板车,扭过头看了父母一眼,双手握紧车把手,在那条蜿蜒的公路上飞速的滑行……
一阵急促的铃声把他们惊醒,李达睁开眼睛,用手揉了揉,他还沉静在他那怪异的梦里。“憨达!又做梦了?”他的同事阿泰一边匆匆穿衣,一边问他。
他简单地应了一句:“恩!”
“这么多年了,你都做着同一个梦,是什么缠绕着你?”阿泰不无关心地问他。但他
不愿多说,因为他自己也弄不明白,梦中的那个景象到底意味着什么?——一个女人张开双臂,用一双虚弱的温柔的双眼望着他……
“憨达!你不适合这个工作了,它给你太大的压力,还是辞了吧!”同事提醒他。
他摇了摇头。这时,他已准备好行装执行任务了。他选择医院的急救工作,说不上喜欢,但他从自己内心深处发现他应该有一份义务为振救生命而付出自己一切,他不愿看着生命从他的眼前消失。因此,在几次的急救路上遇到了一些需要帮助的人,当他带他们回医院时,领导为他的不可思议的举动大为恼火,并一再强调“这不是一个义务救助机构,如果下次再这样,你自己负责医院费用!”也因此他有了“憨达”这个雅号。他也不管别人怎么看他,依然我行我素,这么多年了,他就窝在一个不足二十平方的地下室,至于他所有的积蓄就被他投入到本单位做了义务救助。只有阿泰了解他的内心,以及他对人性的困惑和迷茫,他似乎在对这种人世间的恶俗抗争。
当他们赶到出事地点,敲开了门,一个女人坐在沙发上哭泣,满脸的泪水,眼角处有明显的伤痕。李达走过去单膝跪在那女人面前,一边查看了一下她的伤情一边问:“怎么弄的?”女人不无顾虑地说:“是被刚结婚不到一月的丈夫揍的!”李达听了准备扶这个女人出去,那女人的丈夫气势汹汹地走过来,李达用从来未有过的凌厉的目光瞪着他,那男人还是退回去了。回到车上,李达还在自言自语:“为什么结婚才几天就打她?”阿泰扭过头看了他一眼,笑着摇了摇头,知道他又为人性最丑恶的一面而迷惑。
把那个女人送到医院,正遇到救助病院的主治医生梅兰。“是被丈夫揍的!”李达说完就神色黯然地准备离开,梅兰叫住了他:“今晚有空吗?可不可以一起吃晚饭?”李达头也没回:“到时再说吧!”梅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泪水噙满了眼眶。
李达明白梅兰对他的好意,可他从未因此而心动,因为那梦中的女人的面孔让他无法抹去,他不愿因此而欺骗梅兰,更不能强迫自己去接受,这也是对她的尊重。
这时,又响起了求救电话,他和阿泰赶紧赶到另一个出事地点。是一个醉鬼的妻子打来的,当他们赶到那发现那醉鬼早已死了,接着就听到女人的尖叫声。他们心事沉沉地走出来,发现周围的人都投来异样的目光,“又死人了!”这句话让李达很痛心,因为他们驾驶的是救护车而不是殡仪馆的殓车!他们驾着那辆红色的救护车飞也似的逃开了众人的目光。
“我们带来了死亡!”
“我们的出现就意味着死亡!”李达痛苦地皱了皱眉头,看着车外行人如流。突然,他的双眼被什么牵掣着,他看到人行道上一个女人挺着大肚子,提着一袋生活用品,那面容好熟悉好熟悉,他赶紧搜肠挂肚地想,是梦中的那个女人!等他再回头看时,早没了踪影。阿泰看到他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取笑着说:“看到养眼的了?还是赶紧找个女人,心境要好得多,当你郁闷时她可以给你带来快乐的!”
“我看到那个女人了!”李达激动地说。
“你是想疯了,梦中的能真得了?别再做白日梦了!”阿泰看着他那失神的眼睛,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你太注重美好的事物了,所以这尘世间的生、老、病、死,人性的丑、恶、伪、善都给你带来伤感,可谁也无法不面对,不要太执着了,应该学会习惯,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还不习惯?”阿泰想竭力说服他。
回到医院,他还在想象那一幕,他更加确信现实中一定有这样一个女人!这时一阵糟杂的声音传来,他回过头,看到轮椅上坐着一个女孩正呕吐不止,看样子醉得不轻,那些医务人员露出厌恶的表情,把她推到走廊一边就走开了。李达看到那是一张年轻的脸却充满了失望和痛苦,一头乌黑的头发已凌乱地散在脸上,他缓缓地走过去,拂开那些乱发,端详着那双绝望的眼睛,他从她双眼中看到她内心的恐惧。他本想安慰她几句,可此时他又接到了电话,他条件反射似的站起身,跑出去,生怕自己的每一分钟迟疑都会换来生命的终结。
当他走进那间房子,开门的就是他在街上遇见的那个女人,她焦急地把他们让进里屋,一个男人蜷缩在床上。女人痛苦地说:“他染上了毒隐,可他清醒的时候总是悔恨给她带来痛苦,今天,当他要发作时,竭力克制自己,可他没办法摆脱难受,就把事先准备的老鼠药给吃了,当我发现时,已经晚了。”然后是伤心的啜泣。李达迅速打开了急救箱,可回天泛术。女人惨叫着,痛苦地禁脔,李达赶紧把她送上救护车,他怕太刺激了对她有危险,看得出她有很深的月份了。
一路上,他细心的看护着,她平静了很多,看着他冷笑着说:“你觉得我可怜吗?”李达没有做声,只是摇了摇头。“其实你们比我更可怜!看着一个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