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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1“我只靠了一抹残存幽昧的梦,好像从来没有过爱情。”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感觉到心如同冬天檐下的冰凌一般生硬并且尖锐。它刺痛我的身体和神经,只等着坍塌破碎亦或冰销俱殒。可是,我的眼里没有一丝泪花。大痛痛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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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靠了一抹残存幽昧的梦,好像从来没有过爱情。”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感觉到心如同冬天檐下的冰凌一般生硬并且尖锐。它刺痛我的身体和神经,只等着坍塌破碎亦或冰销俱殒。可是,我的眼里没有一丝泪花。
大痛痛于隐,悲伤到绝望,心就成了磐石。
对面的璟把视线瞥向窗外,却是我目光不及的地方。
“我把爱情都给你了。她只拥有我一副虚伪的壳。”
酒店的窗外对面,是一间免税商厦,华灯流彩,广告女星们贴着巨大的墙体顾盼生姿,左侧的肯德基又在为谁家幸福的孩子贺生,他们又唱又闹,全然不关我心生的凄伤。
他大概没有骗我。
“当初因为利益诱因结成的婚姻,几乎让我痛失青春的嗅觉。那种滋味,就像一个到了垂老暮年的人,没有期待也没有喜悦。幸好再遇你,你这只昙花般鬼魅的女子。你曾经跟我相恋时的短暂,给过我永生难忘的幸福。你忘记了吗?在师大的镜湖岸畔,我抓牢你的手,承诺过给你幸福。”
我甩开他的恭维,从他身边越过,立在窗前,好留给他一座背影,让迷茫深邃的夜色收容我残破的表情。
“那时候,你总是看着我笑。不说话。在租来的房子里面。你总在我睡去后离开”。
后来呢?
后来,我就回了老家。因为我有一段不可告人的婚约,为了还债,为了信守跟他三年有约的爱情。我在县城的一所中学教书,并利用全部能有的时间和精力给需要的孩子补习英语。终于,三年了。我省吃俭用,形销骨立但却幸福无比。加上用好心同事住房公积金抵押,从建行贷出的三万元钱,我终于连本带息还清村上几乎成为我婆家的借款。他们家做木材生意,是村里的有钱人家。高三时我唯一的弟弟不幸一场车祸,几乎要了性命。母亲哭丧着跟他们家借到七万元,救活了弟弟的命。
结果就是,我跟他家只读小学并且患有羊角疯的儿子大宽订婚。
高三毕业,我一口气跑去东北念大学,以为逃得脱梦魇般的厄运。
大学四年,唯一踏进我灰暗生命的人只有璟。我几乎是欲罢不能的。看着他好看的眉眼,干净的衣领,他的皓齿及读书的专注,我的心在长春漆黑的夜里一次又一次的碎裂。我说不出残酷拒绝的话,也纠缠着不敢留半句承诺。
四年,漫长却又短暂。他考取了北京大学法律系的研究生。我则回到河南老家的县城教书。他一再留我在北京随便找份工作,好跟他相守。我拒绝了。
回老家之时,跟我有婚约的那户人家因为货车碾死一个孩子,小孩的家人在镇上有钱有势,扣了车,几乎赔光他家所有积蓄,从此破落。我用一次真喝农药的切身经历打消了他家逼我嫁人的念头,结果是期限三年我家要赔清七万外加三万利息。母亲突然间瘫倒在地,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璟研究生毕业的那个夏天八月,北京街头的国槐肆无忌惮着泻满一城绿意。我怀着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北京和璟重逢。他当时大概还没有明确的工作定向,只是吱吱呜呜说去苏州的可能性大。我的人生方向却明确得多。我打算在中学开学的九月份回老家任教的那所中学办离职手续,然后追随去任何一座璟所工作的城市。
我那时的心情,就跟北京八月中旬骄人的阳光般明媚热烈。
当年安妮宝贝曾用八月未央的故事写断多少人隐秘的爱情隐痛。我没有。
二十八岁的璟,俨然是个成熟稳健的大男人。我拖着夹脚的灰色凉鞋,穿一件碎蓝底小花的吊带纱裙,脸上一抹如同枝叶间缝漏泄的阳光一样掩饰不住的笑意示人。举着一把黑色镶嵌花边洋伞,我牵着璟的手,踩在京城宽阔的街上,尽管有些许莫名的疏离和陌生,但我能切实感受着他手心传递的温热,在我看来,他胆怯或是羞怯的眼角丝毫掩饰不住内心对我深深地思恋和爱惜,所以,三年,三年的别离,丝毫不妨碍我内心对未来幸福的憧憬。
我们像北京城任何一对夏天的恋人一样,散步,聊天,牵手微笑;在书店泡上一个下午,在街边的咖啡厅看窗外华灯初上后水流般的车水马龙,陌生面孔的聚散离合。偶尔,璟会紧握我的双手,目光灼灼着望我,像又一次失去一样。
那样只会令我动容。
三年,岁月究竟会把熟悉的爱人雕琢成怎样的陌生呢?
在北京大学西南侧几乎看得到未名湖畔的小旅馆里,璟用火热的身体将我拥入怀中。那一次次的夜里,我给了他除爱情之外我最为珍贵的青春和身体。他是我生命当中比童话还美的幸福。依偎在璟的怀里,每一个夜晚,我却会梦到徐志摩的《再别康桥》——那个有着像璟一般好看下巴的男子,在水草摇曳的某个岸边,轻吟: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
每一次在伤感的哭泣中醒来,我习惯用手指轻轻抚摸身边熟睡的璟,他单稚的睡相和结实的身体总给我坚实无比的慰藉和信心。
只是许久以后我才慢慢想起,在北京共处的那段时间,每次电话振动时璟的眼睛里都会闪过一丝我几乎察觉不到的慌乱,然后不是关机就是到我听力不及的地方应答,并且每一次都会交出一个令我信任的托辞。因为我的心里不曾对他有丝毫猜疑。
九月到十一月,因为从教学校的一个老师生产,同事陈娟的父亲身体有恙,加上老校长的再三嘱托,于公于私,我都该带一阵子课。也好璟在苏州应该还不够稳定。
一只拖到十一月十六号,我拖着一个天大的秘密,投奔去了璟——我最心爱的男人那里。

2
“你还有梦。”璟说。
要不是因为肚子里三个月大的孩子,在今晚的前夜,我来到苏州后的第一个夜晚,我和他一定会用滚烫的身体紧紧纠结到底,只有那样才能化解相思的苦。因为怀孕,我借口说身体不适回绝了他如火般的热情。
“我的心几乎死了,你难道看不到我舞动沧桑破碎的翅翼,绝望着嘶鸣吗?”
看着对面的我不说话。他涨红着一脸绝望。
“我知道这太突然,你知道的,进法院不是容易的事,即使进去,没有靠山,想出人头地也不是容易的事。我念书整整22年。她追了我两年半,他父亲身居南通市要职,在苏州也枝大叶大,他家一次性付款买好苏州河畔一套一百八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