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掩埋的时光

一、
路清抱着一束花，来到沈小棋的面前。多少次，沈小棋埋怨路清不懂浪漫，从来不送花给她。这次，路清总算是送了一回花给她。只不过，这束黄白相间的菊花在此刻太过刺眼，刺激到了路清的泪腺。他俯身触摸墓碑上沈小棋的照片，黑白照片不一定只带来回忆，也会带来伤痛。路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掩面而泣。
二、
“你说你到底能做好什么？我不是请你来搞破坏的，这才几天的时间，这里就被你弄得乱七八糟，我看你明天还是不用来了。”说话的是一家咖啡店的店主。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站在店主前面的是一个受惊的女生。她叫沈小棋。
“对不起有什么用？我每天赚的钱还不够你赔！”店主越来越激动。这时，一个男子走了过来。他对店主说：“只不过是弄坏了几块蛋糕而已，何必对一个女孩子发这么大的脾气。这几块蛋糕当我买的，来，收钱吧！”男子说着，示意沈小棋去收钱。
沈小棋对这位帮自己解围的男子投去了感激的眼神。
晚上九点，是沈小棋每天下班的时间。圣诞节快到了，整条街上已经提前弥漫起了圣诞的味道。沈小棋走出咖啡店，一阵寒气逼来，她缩了缩脖子。
“现在才下班吗？”沈小棋确认四周没人，这句话是跟自己说的之后，才注意到说话的人。是之前帮她解围的男子。他此刻正倚靠在路边的一棵树上。沈小棋朝男子走了过去，露出灿烂的笑容：“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
男子直起身子，取下脖子上的围巾，围到沈小棋的脖子上。“这么冷的天，怎么不知道照顾好自己呢？”他说话的语气就像是相识已久的朋友，抑或相处已久的男朋友。
这让沈小棋受宠若惊，她刚想说点什么，男子继续说道：“我叫路清。”
“我是沈小棋。”

这天是12月20日，沈小棋以为，她和路清的故事就是从这一天开始的，但路清不是这么认为的。
之后的几天，路清每晚都会去沈小棋上班的咖啡店，点一杯咖啡，等沈小棋下班。圣诞节的那晚，几位同事因为跟男朋友有约而提前下班了，所以沈小棋只好延长下班时间，谁让她没有男朋友呢！
走出咖啡店的时候，已经是11点多了，她张望了一下，没有看到路清。“今天这么晚，他肯定已经回去了！再过一会儿，圣诞节就过完了。”看着每个橱窗里那些圣诞的装饰品，沈小棋莫名有一种失落的感觉。她下意识地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这围巾还是路清的。
突然，有人抓住沈小棋的手，向前跑起来。沈小棋吓了一跳，刚想挣脱，发现抓住自己的人是路清。她就这么跟着路清跑，街上五颜六色的灯光从两边慢慢消失，她的眼里只有路清。他们跑到广场上最大的一棵圣诞树下。路清看着圣诞树，沈小棋看着路清。
“还有十分钟。”路清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说。
沈小棋期待着路清说出什么浪漫的话来，但路清迟迟没有开口。于是沈小棋问：“还有十分钟，然后呢？”
路清一副无辜的表情答道：“什么然后？我的意思还有十分钟，圣诞节就过去了。”
“那你带我到这里来干什么？”
“这棵圣诞树是全城最大的，所以带你来看看。”原来仅此而已，还以为自己会遇到什么浪漫的事，沈小棋怪自己想得太多了。
在圣诞树旁边，有一个大钟。沈小棋抬头看圣诞树顶的星星时，也能看到时间在大钟上流失。距离12点还有1分钟。沈小棋突然抓住路清的手，快速在他的脸颊留下了一个粉红色的唇印。路清愣了一下，转而又微笑起来，但是没有说一句话。
沈小棋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只知道这是她第一次对异性这么主动。路清送沈小棋到她家楼下后，给了她一个暖暖的拥抱，然后让她上楼去了。一进家门，沈小棋就冲到窗户旁边。她还在留念那个怀抱，还想看看路清的背影，没想到路清并没有离开。穿着风衣的路清站在路灯下，双手插袋，正抬头看着沈小棋。就是这一个画面，让沈小棋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路清。

三、
圣诞夜后，路清还是会每天都来咖啡店，每天都会等沈小棋下班，但是没有其他进一步的行为。沈小棋花了很长的时间，为路清找到了一条合适的围巾。她把它装在漂亮的盒子里，想给路清一个惊喜。然而，惊喜的那个人不是路清，而是沈小棋，并且没有喜，只有惊。
那晚，拿着礼物的沈小棋还没有走出店门，就看到了路清。他依然倚靠在那棵树上，只是，身边多了一个女孩。沈小棋带着疑惑走出门，就在她打开玻璃门的那一刹那，女孩吻上了路清的唇。
沈小棋呆住了，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挂上了泪水。还没得到就要失去了吗？还是说这只是上天跟自己开的一个玩笑？她拖着沉重的步子，脑袋里不断重复播着刚刚看到的画面。路清，那个夜夜会等自己下班的人，那个牵着她在圣诞夜的大街上奔跑的人，其实根本就不喜欢她吗？
沈小棋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才走到住的地方。第一次，她体会到了什么叫行尸走肉；第一次，她体会到了什么叫心痛。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说话的是路清，他如上次那样，双手插袋，站在路灯下。
看到路清，沈小棋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情绪又崩溃了，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路清走到沈小棋身边，牵起她的手，往楼上走去：“我还没去过你家做客，去一次没关系吧！”沈小棋无力反抗，任路清拉着走，就好像他们要去的是他的家那样。
两人坐在沙发上，沉默了许久。最后，路清打破了沉默：“你在乎我吗？”
沈小棋没有回答。刚刚，路清还在和另一个女生亲吻，现在却问她这样的问题。沈小棋确实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又是一阵沉默后，沈小棋把自己看到的画面告诉了路清，没想到换来的却是路清的笑容。“沈小棋，你回答我，你在乎我吗？”
又是这个问题，沈小棋突然用近乎于疯狂的语气答道：“我不在乎你，我不在乎你会因为你跟别人亲吻而难过，流泪吗？你知道我的心有多么难受吗？为什么一定要问这样的问题……”路清轻轻拥住沈小棋，安抚她的情绪。
“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不是12月20日，而是在更早之前，在你还不知道有我存在的时候。只不过在12月20日那天，我终于和你说了第一句话。圣诞夜的那天晚上，其实我是有话想对你说的，但是始终没说出来。我准备在今天，把这句话说出来，但是没想到被你看到那一幕。那个女孩叫淳熙，是我的一个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