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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题记:关于那个人的回忆,最深刻的时候,便像是一只悠远的青舟,划碎心湖,划破心房,涟漪散去终是什么也不留。(一)记忆里,听人家说过很多次“苏老太死得真不是时候”这类的话。他们口中的苏老太是我的祖母。祖母

题记:关于那个人的回忆,最深刻的时候,便像是一只悠远的青舟,划碎心湖,划破心房,涟漪散去终是什么也不留。
(一)
记忆里,听人家说过很多次“苏老太死得真不是时候”这类的话。他们口中的苏老太是我的祖母。祖母死得的确也不是时候,是正值酷热,日未晒三杆的时候走的,这个季度的死物腐化极快,所以并未在家设过一晚灵堂,便在日落时分匆匆下了葬。
只是按我们家乡的习俗,守灵祈福是个很重要的过程,父亲早在我出生一年多便过世了,作为苏家正孙的我便被安排在一个偏远的小寺为祖母守灵,为期半年。我用1个月的时间习惯寺院的生活,至少克服了认床,不会半夜醒来。
这个季度的天气,就像5岁时看的那场杂耍里的“变脸”,一翻一覆又是另一种模样。
遇见沈青舟的那天,明明前几分钟阳光还在用力的灼烤着肌肤,弯腰洗了把脸,降了点躁热的感觉,抬起头来时阴云已经相互吸引着打作一团,如困兽般挣扎翻滚着,雷电是它们激战发出的嘶鸣。
准备马上返回院里的,却在转身间瞥见那抹明亮的白。印象里的沈青舟一直保持着17.8岁的模样,处见时他在作画,画的明显是这个多变的傍晚--远处暗红的天,头顶深棕色的云,一层一层的韵染,叠加,说不出的协调。
画右角有块不小的地方,一个绿衣少年,长发用支墨绿的簪高高束起,散落在背后,因为角度关系而看不清脸庞。我站在他身后,静默的看看他,又看看画,不知道要不要说点什么。毕,他倒是干脆的撂下笔,转身看着我,泛出一脸温柔的笑意。
印象里的沈青舟也是个薄寡的少年,上好锦缎做出的白衣衬得他的脸略显苍白,身形更加消瘦。所谓薄寡,祖母曾说是形容极瘦的人,这种人通常是不长命的,所以下意识的我把沈青舟也规为了将死之人。甚至不愿看到病重的人,潜意识里是觉得他们会随时离开世界,我不想去多管多问,所以我不再多看他一眼,准备转身离开。
“这幅画送你,”似乎是觉得不合适,沈青舟轻蹙了下眉头补充道:“画中之人。”我知道画里那个绿衣少年是我,不然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下,我断然是连停步一秒的时间都不会给的。
不知道怀的是怎样的心情,这是第一次有人把我画入他的场景,所以我释然的接受那幅已经卷好的画,礼貌地道了句:“谢谢,我…我叫苏阿绿。”
“嗯,苏阿绿,沈青舟。”他没有抬头,轻手轻脚地收拾着笔墨。他说他叫沈青舟,青舟。
(二)
如果明明知道还会再见,上一次的躲闪便如此不以为然,只是我们都没有想过,再次相遇如此之快。
“早,阿绿。”还是一尘不染的白衣,沈青舟跪在石像前,左手握着一叠冥纸,右手一挥,几张泥黄的冥纸飞入面前的铜盆中,火花在他眼前跳跃,让他的脸看起来少了处见的苍白。
“你怎么在这里?”我有些错鄂,这里不是只有像我这样,外面遣进来的人才能进来的吗?
火光渐散,沈青舟站起身,右手指向一旁砌得极高的灵台。
第二排有个异常光滑的灵牌,黑亮得有些发紫,不似其他灵牌那般有些泛了细细的白点,显然,这是个新牌,上面用漂亮的纂体刻着:沈家七主:沈修之墓。
“沈修,”我看着认真瘅衣服上的灰的沈青舟,小心的问:“他是你父亲?”
“嗯,昨天下的葬。”口气比我想像中的不以为然了很多。
语毕,我们都不再说话,开始做自己的事。抄经文,祈福,一切都像之前一样正常的发展。
但是该变的已经变了,我们没有刻意去发现而已。
或许是因为每天都会碰面,我和沈青舟也渐渐熟络起来,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放弃了远离,每当看着他单薄的身体,能想起的只是他苍白的面孔温暖的笑容,而不是薄寡不是逃离。
沈青舟说他20岁了,长了苏阿绿两岁。
沈青舟说他有轻微的洁癖,但是每次烧过的冥纸灰沾上我的衣服,都是他弯下腰帮我轻轻拍掉,尽管手总是被弄的黑黑的。
沈青舟说他喜欢夏天,但是不喜欢蝉鸣,因为太聒噪。
“青舟,我也喜欢夏天,但是害怕打雷,感觉雷声会毁掉很多东西,所以……”我知道,这对于一个已经加冠成年的男人来讲很丢人,所以说这话的时候,我的表情一定很沉重,我害怕得到的是他的嘲笑。
他却只是轻轻的笑着,说:“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跨不过‘”。
风一吹,这句话便散开了。那么,你心里那道跨不过的是什么,我多想问,喉咙里却如长了刺,卡得我哑言。
(三)
可不可以再靠近一点点,用一个眼神就能交换。
似乎这是近两个月最可怕的一场雷雨,耀眼的闪电如剑一般刺破黑夜的胸膛,雷声是愤怒的叫嚣,风吹得紧闭的门窗咯咯直响。
窗外一闪而过的黑影,把原本就怕得颤抖的我吓得哆嗦的更加厉害,赶紧往床尾爬去,掀起被子蒙住了头。
吱嘎……门被打开了。
被子突然被用力拉开,我瞪大了眼,看清来人,松了一口气,便虚脱的趴在床上,垂了垂眼帘,软软的问道:“青舟,你怎么过来了?这么大雨,衣服都湿透了。左边那个柜子里面是我的衣服,现在你只能暂时凑合下了。”
窗外,夜空和闪电还在继续撕扯,心里的恐惧却随着他的到来在一点点的减退,就像,退潮的湖水。
只是我不明白,这么晚了他去了哪里,怎会经过我这里的。
以为沈青舟会换了衣服就走的,所以也没有多说什么,我实在是很累,神经紧崩过度以后就会出现疲惫的状态。
“睡觉吧。”意料之外的,沈青舟没有离开,而是安静的躺上我的床,把我揽进了他的胸膛。
“不是害怕打雷吗?我来陪你的。”他说这话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清风一样的笑,清风一样的鼻息。安心的感动。
我想我确实是太累了,不然怎会在他不算温暖的怀里睡着,忘了礼,忘了尊,忘了世俗。
沈青舟,你永远都不会明白,那天清晨醒来,摸着已经没有你余温的床铺,我有多难过,但是在你端着早膳进来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如果我的世界里只有你,有多好。
“先吃点东西吧,等下我们下山。”沈青舟放下盘子,微笑着开口。
“为什么突然要下山?”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傻,不知道今天是别离节?”
“你有需要送别的人?”我紧紧的盯着他,试图看穿他的想法。
他却不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