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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农历九月二十五冬至入了冬,白天的时光明显较往日短了许多,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人们的生活,大家依旧循规蹈矩朝九晚五的上下班。白川走出公司,浓浓的暮色早已笼罩了整个城市,他习惯性地抬起右手看了看腕上的表,然后
农历九月二十五冬至
入了冬,白天的时光明显较往日短了许多,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人们的生活,大家依旧循规蹈矩朝九晚五的上下班。
白川走出公司,浓浓的暮色早已笼罩了整个城市,他习惯性地抬起右手看了看腕上的表,然后把大衣领竖起,脖子往里缩了缩,快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西北风猛烈地揉搓着夜幕下的小城,不时发出沉闷的低吼声。夜空繁星密密地重叠着,干冷的空气侵袭占据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街上行人稀疏,少得可怜,偶尔有两个年轻人相拥着匆匆走过。
白川走过两道街,拐进了一条狭窄的弄堂,昏黄的路灯下,他的身影被拉的老长,在这寒冷的冬夜里无比凄清,空荡荡的弄堂里只有皮鞋叩击地面的寂寞声响。他走了十几米远瑟索着身体推开了一扇破旧的老式木门,里面是一个空间很大的四合院,院子里零星地搭晾着一些衣物。虽然院子的空间很大,但也不觉得零乱无序。房子是一色的红墙蓝瓦,共八间。除了四间是房东自己住外,其余的几间都租了出去。白川就住在左边最靠边的那间。
其他房间都亮着灯,现在正是吃晚饭的时间。白川掏出钥匙开门进了屋,无边的黑暗裹着阴冷的空气立刻袭拢上来。他摸索着开着灯,火炉灭了,丝丝冷气从炉膛里往外钻。此时,他心里也已被阴冷占据,一种辛酸,凄楚,悲凉的感觉使他无奈地坐回床上。家,是的,此刻他特别想念的就是那充满着无尽柔情和温馨的家……白川掏出烟点着猛吸了几口,柔软的烟雾无力驱逐屋里的阴冷,只能依附在冰冷的空气上一点点滑落。自离家以来,他第一次觉得母亲的唠叨是那样的温暖。
他又抬起右手看表,快九点了。熄灭烟,裹了裹身上的大衣走出门去。不一会儿,他夹着一块红通通的蜂窝煤回来,房东的女儿苏米也跟了来。
炉子着了,炉里的火苗渐渐旺盛,化散成一团团热气升腾开来,驱逐着屋里的阴冷,冰冷的空气被逼得一点点瓦解退去。
两人围着火炉沉默不语,他们都习惯了彼此的沉默,甚至说很享受这样的沉默。屋外的风还在城市的身体里悲鸣,各处闪烁的灯火,象从冰上折射出的光点,没有一丝温暖气息。隔壁房间的电视里正在播放着令人生厌的港台肥皂剧,乏味的剧情和娇情的对白使人想吐……
苏米接过白川沏好的咖啡,轻轻泯了一口,依然望着温暖的炉火沉默不语。白川搅动着咖啡说:“真希望冬天能早点过去。”苏米头也不抬地问:“你不喜欢冬天?”“不喜欢冬天的冷。”“我觉得冬天挺好。”“因为你心里也像这冬天一样阴冷。”白川看了看苏米,她一直低头看着炉火。又是一阵沉默。
“能说说你的大学生活吗?”苏米喝了一口咖啡望着白川。白川苦笑了一下说:“我的大学生活?有什么好谈的呢?”“总有可谈之处吧?!”白川喝了一口咖啡说:“大学提了提裤子对我说,你可以走了,但把青春留下。我才知道,不是我上了大学,而是大学上了我。”他笑笑说,“这是一个网友说的,几乎所有跨出大学校门的人都会有同感。”苏米听了,脸上漾起一抹浅浅的笑,稍纵即逝。在这冬夜里,似乎只有寒冷是永久的……
农历十月十一日小雪
清晨,一缕阳光从窗帘缝隙钻进屋里,安静温柔地伏在床上。白川从被窝里伸出手去触摸床上的阳光,刚碰到又迅即把手缩进被窝里,他觉得冬日的阳光竟也会变得冰冷。白川慵懒地翻个身,又睡了过去。
“苏文举,你以为自己是谁?我不是看你,我是来看米米的。”
“吵什么,我阻止你看女儿了?无理取闹。”
“多亏我当初清醒的早,不然还跟你在这穷院子里折腾呢!”
“是啊,你有福,你风光了……”
“不服气啊?有本事你也搬出这穷院子风光一回啊!”
……
苏米在房间里静静听着另一个房间里的争吵。十二年了,整整十二年了。十二年的时间竟然没能使他们的关系有丝毫改变,一见面还是相互指责谩骂。在她的记忆里,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过平静。她如何也想象不出,这样的两个人当初怎么会走到一起,并且又生下了她。她觉得生活之所以不幸是因为同时存在了男人和女人。
“像你这样的窝囊废,再也寻不下第二个。”
“王玉英,你不可理喻。”
“逞什么能?懦夫……”
苏米穿上外衣,静静走出家门。
白川做了一个梦,他梦到自己双脚掉进了冰窟里,两只脚冻的没了知觉。他拼命地挣扎……醒来,两只脚竟然露在被子外面。他赶忙把脚收进被子里。苏文举和王玉英还在没头没尾地吵闹着,白川对于他们的争吵也见多不怪习以为常了。
“看你这副穷酸相,真让人恶心。”
“你有富贵相,找了个有钱的主。当初我咋就瞎了眼,遇到你这样爱财如命的庸俗女人。”
“有了钱,再庸俗的人都可以高雅地生活。”
……
白川听了,脸上露出鄙夷的笑。他记得张爱玲说过:如果一个女人为了经济上的富足而结婚,婚姻于她不过是一种长期卖淫。
农历十月二十六大雪
天气晴朗,依旧寒冷。王玉英一进院子又跟苏文举吵了起来。苏米想不明白,他们为何总对这种无端的争吵乐此不疲?她深深的叹了口气,转身走出了院子。
风很大,苏米在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风刮的路边的树木呜呜作响,零落的黄叶在脚下痛苦地四散翻滚。在这寒冷的冬日里太阳显得虚弱无力。公共汽车喘息着从她身边走过,努力地维持着城市里机械麻木的生活节奏。她在公交站台旁驻足良久,冷漠地望着一批批从车上拥下或拥上又随之远去的陌生面孔。每个人脸上仿佛都覆盖着一层冰霜,冷得难以接近。两旁林立的高大建筑群,漠视着脚下这群如行尸走肉般的蝼蚁之夫。站台上的滚动广告并没有因为被冷漠而停止,它依然规律完整地呈现着一幅幅无聊夸张的画面。
苏米走进一家咖啡厅,里面人不多,她在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下。阳光从落地窗玻璃上懒懒地钻进来,温柔地伏在她冰凉的衣服上。桌上的咖啡杯无力冒着热气。她透过玻璃,定定望着窗外川流不息的大街,一种深深的孤独正在强烈地吞噬着她,欲挣脱而无力……
太阳慢慢爬上天空,又慢慢滑落下去。一天的时光就在这升落间过去了。暮色越来越浓,晚饭时间都过了,女儿还没回来。苏文举焦虑不安地一直看墙上的挂钟。
白川气喘吁吁地跑进DNA酒吧,苏米孤独地坐在吧台旁发呆。“你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