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以对

上周五，辅导完女儿的作业，她忽闪着大眼睛，很认真地过来，小手拉着我：
女儿：“妈妈，为什么你总是一个人过年？”
是的，自与前夫分开以后，我变得害怕了爱情，远远地躲开了任何情感，一个人的世界里，咽泪装欢，坚强地微笑着，赚钱养家！
我说：“我因为工作忙，所以就不能和你一起过年了。”
女儿：“妈妈，为什么你不喜欢热闹？不喜欢一家人一起过年？”
在四年的单身日子里，每当夜幕降临，我内心便升腾起对家渴望！对温暖的向往！我不喜欢热闹吗？我不喜欢有个家吗？我无言以对！
女儿：“妈妈，你一个人，为什么不叫我和你一起过年呢？”
我何不偿不想与女儿一起过大年啊，女儿啊，你哪里知道，我更担心，如果你跟我在一起过年，会惹起爸爸一家的不满，平时慢待了你！作为母亲，只好忍痛割爱，这也是我唯一能在这大年夜为孩子做的！
我问：“你想跟妈妈一起过吗？”
女儿：“妈妈，今年过年我陪你一起过年，好吗？”
……
血浓于水，看着她清澈的大眼睛，我已是热泪盈盈……
每次，前夫楼下接她，下楼前，女儿总会把《喜洋洋与灰太狼》动画片找出来，帮我装进电脑光驱，说：“妈妈，以后，我不在家，你一个人寂寞的时候，就看看这个吧，很好玩的！”
我震惊，一个七岁的孩子竟然把“寂寞”这词用得如此恰到好处！我在想，如果不是用心体味，怎么可能说出如此大人的话！我不知道，在他幼小的心灵深处，是否也一样很寂寞？
两天之后的下午，我正在批卷子，接到前夫电话，跟我说起了女儿的困惑，前夫说，女儿问了他很多问题，他不知如何回答。。。。。。
女儿：“爸爸，你为什么不和妈妈一起住安乐家园？”
前夫：“爸爸要工作，还要照顾爷爷，所以就不能跟妈妈一起住了。”
女儿：“爸爸，还记得上次我们和妈妈一起玩吗？好开心哦！”
原来，他心里一直记得那次我们一起春游的情景，很幸福，很向往！
……
我一度哽咽，却很快强忍住泪水，投入工作！因为我清楚，生活不相信眼泪，我必须努力赚钱养家，才能为自己与女儿赢回尊重！
自女儿三岁我与前夫分开，想来，我们一起带她玩的时候，少得可以数过来，一共也就两三次。前夫说，想想孩子也很可怜。
之前，我一直以为她是个孩子，不懂事，其实，她虽心灵纯洁，天性纯真，可她一直在用心观察着周围的世界，她有很多的困惑，一个七岁的孩子，纯真年纪，有时却语出惊人，令作为大学老师的我无言以对……
有人说，现在哪有什么爱情，只有亲情才是永恒的，心灵感应的！我虽不敢绝对认同，但对孩子沉重的愧疚感，让我几度扣心自问：我是一个合格的妈妈吗？在这陌生而熟悉的的城市里，女儿是我唯一的亲人！
一边是望而怯步的婚姻围城，一边是血浓于水的至纯亲情，我该何去何从？围城里走出来的我，伤痕累累，心灵宁静之后却再一次陷于迷茫！
面对纯真女儿的困惑，我该如何回答？我该如何让她快乐仍然？幸福仍然？
女儿睡了，夜深了，凉凉的深秋，我茫然地望着窗外，在昏暗的灯光下，树叶在随风飞舞，漫无目的飘着，飘过我流泪的心灵……

阳光竹子写于09年10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