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女子
作者:木介时间:2024-11-18 07:01:03热度:0
导读:念之,我原以为我们会斯守终生的,没想到,到头来只是我一个人株守爱情很多年。现在,是午夜梦回时分,原本用来和你牵手的左手夹着一支粗暴的香烟;用来揉乱你头发的右手却夹着一根钢笔。它很粗劣,是我在地摊上5元
念之,我原以为我们会斯守终生的,没想到,到头来只是我一个人株守爱情很多年。
现在,是午夜梦回时分,原本用来和你牵手的左手夹着一支粗暴的香烟;用来揉乱你头发的右手却夹着一根钢笔。它很粗劣,是我在地摊上5元钱顺手买来的。我想很多事都有一个契机,比如用这根钢笔来写那些曾划向你的流年,它们不再是轻浮的时光了,已化作文从字顺的河流了,潺潺地从笔尖流淌出来。我一笔一划地写着,如一位窗边的绣娘孜孜地绣着别人的嫁衣,一针有一针的喜悦与悲苦。我写的很不顺,每隔一行就要蘸一次墨水,因而我的记忆也一次次被迫停顿。这样也好,这是一个巧妙的隐喻:多年过后,在一个夜凉如水的夜晚,我心平如镜地写我们的故事,回忆的恰是那个被拦腰截断的青春;那深浅不一的字迹,一如我们曾经波澜壮阔地活。
沈念之,有一个让所有人浮想联翩的好名字,她是新生中极受欢迎的。彼时,我因上了不中意的大学,心情郁郁,意兴阑珊地坐在角落里,冷眼看他们无聊的快乐,不时地听到“沈念之会表演吧”或是“沈念之有没有来了啊”
沈念之,念之,念之,我轻吟她的名字,像是品一首诗,竟觉出些兴味来,不禁想看看她生了什么好模样。
骤然,舞台灯光齐灭,倏而,有一束耀眼的蓝光打在一个双手背负的身形上。短暂的静默铺垫出汹涌的狂欢,随即,有力的鼓点作引子,踢踢踏踏地踩着地板铺叙开来。没有伴奏,没有背景,没有舞伴,只有她一个人,孤军奋战地跳着那曲经典的《大河之舞》。她和我一样,是一个抗拒集体的人,是要在人群之外活得丰盛,而不愿在荣耀的人里头成一缕模糊的星光。
我坐得离舞台近,清晰地看到她纤腰上的银链蛇一般舞动,额上的羽毛傲然挺立。我甚至看到尘埃带着激起的热浪在她头顶旋转,上升,下沉。她的嘴角抿着一朵花,仿佛香烟开出的橘色花朵。
沈念之的表演很精彩,舞毕,掌声如潮。她似也疲惫,长吁了一口气,眼神灼灼地望着台下。我可以以为她是在看我,若不是我知道,她在纯粹的光明中,我在纯粹的黑暗中,而纯粹与纯粹是不相见的。
那一晚让她风头更炽,但我认为,那一晚的意义只是让我看到她,让她感觉到我,如是而已。
再见沈念之则是在班上,我与她有幸同班。
那日众新生在走廊上排成两列,等着老师排座位。自来熟的几个女生已经扎堆聊开了,男生则倚着栏杆,眺望对面。
我不喜与生人亲近,一个人倚着墙,自顾自。沈念之与我隔几个人,显然她已被卷入话题中心。看的出她习惯这些,应对自如,纵是心里有不快,依然能谈笑风生。这是我如何也学不来的。
流落在人群之外的最大好处就是你可以肆无忌惮地观察人群中的每一个人,就算她发觉,她也会乐意,因为啊,人走入人群,就是迫切地想要被关注。
所以我这样毫无顾忌地盯着沈念之,她是美丽,唇虹齿白,削肩细颈,眉目细腻。但这种美并不逼人或是锐利,我只是在第一眼就记住了她皎洁如花瓣的微笑。最让我欢喜的还是那头俏丽的短发,模糊了性别,在阳光下现出紫色的光华,晃了我的眼睛。我也是在那一瞬间感觉到她也在看我。所以有人说:长期的注视总会有回应。
我们真诚地注视过对方三秒钟,不料赔上了一生的情动和纠缠的青春。如果能预知结局,我真愿当时盲了眼,也好过如今明眼看着荼蘼开到春色尽,却早已盲了心。
“沈念之,苏绾慈”当老师喊出我们的名字时,中间间隔两秒,我知道我与她就有了最初的联结。
我与沈念之在众多的叹息声中成了同桌,起初并不甚熟络,一个月的对话也仅限于“对不起,没关系”“谢谢,不用谢”还有就是借东西和还东西。我一直备有整套学习用品,所以多数是念之在借。日后,念之说起这些事时她抱怨道:“大小姐,为了亲近你你可知我扔了多少水笔,橡皮,教科书?”我笑,“你这小妮子,动机不纯。”
她敛了敛容,收起插科打诨的姿态,柔声说:“不过,慈慈,我是真的心疼你。还记得我们第一天坐在一起吗?我问你叫什么名字,你没有说话,而是把名字写在纸上推给我。我当时就想,一个人不愿意从自己的口中说出自己的名字,她该是对这个人世有多大的失望啊。
仿佛你只是一个随意的存在,或者说这个世界太随意,只有你太慎重。我多么希望我能做到,让你少一点失望,多一点快乐。“
她的这番话时至今日仍让我动容。
大一学生的时间如同这个小镇夏日的雨水,丰沛地四处漫溢。念之兴趣广泛,参加了很多社团。我心懒,只随意参加了个电台。这是一个冷门的社团,寥寥几个社员,清净亦清闲。我只需周末到广播站放几首大众流行的歌,读几封同学来信,权充当知心姐姐。这活很简单,我却能趁机在音效甚好的视听室里听好多好听的歌。念之知道我捞了个大便宜第二天就屁颠屁颠地跟来,还从社长那拿来的钥匙。如此,这个视听室就成了我和念之的欢乐窝。从街上便宜搜罗的打口带,毫不怜惜地塞进进口唱机里,有时没心没肺地疯笑,有时握着手伤感地哭。
最喜欢听的还是德国乐手麦斯米兰,我们一起读过一个年轻作家写下的听MH的感受。她说——像是远远走过来一个刚哭过的孩子,深黒瞳仁如两颗漂浮在太空的寂寞星球,湿润的睫毛像是带着露水那样好看。深夜你想在他的声音中睡去,却感觉到他就在身边,在黑暗里扭开一盏柔和的灯,沉默不语。
我们喜爱听那首myfriends——canyouhearmestumbling,myfriends?那黯淡的声线总引人沉迷。所以我一直坚信,即使沈念之她忘记了我,忘记了有关我的一切,她也不该忘记MH,忘记那首myfriends。如果她真的忘记了,那我们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我亦常常陪念之去参加社团活动,她无暇顾及我时我就找把椅子坐下,听漫长的音乐或看无尽的书。我想当时我的姿态是拒人千里,兀自绽放的。我也知道很多人在背地里骂我装清高,目中无人。我不计较这些,本身我的骄傲就无可救药。只是我厌恶她们在念之面前说,所幸念之从不听取,依旧亲密待我。我暗自得意,拿眼睨她们。现在,我必须承认,刚开始与念之交往时,我是存着私心的,她满足了我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