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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这是一个由干热变得逐渐凉爽的初夏夜。天上,月牙弯弯,星光璀璨;门前,满树槐花喷香。冬生妈站在门口槐树下等儿子盼媳妇已经很久了,脖子发酸,两脚发麻,刚想扭身进屋歇歇,儿媳妇玲玲就风风火火扛着锄头回来了。
这是一个由干热变得逐渐凉爽的初夏夜。
天上,月牙弯弯,星光璀璨;门前,满树槐花喷香。
冬生妈站在门口槐树下等儿子盼媳妇已经很久了,脖子发酸,两脚发麻,刚想扭身进屋歇歇,儿媳妇玲玲就风风火火扛着锄头回来了。冬生妈像往常一样把儿媳妇迎进屋捺在炕上,自己扎撒着两手忙起来:放桌子,摆碗筷,揭锅端饭菜。玲玲正饿得前心贴后心,婆婆做的饭菜又可口,玲玲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很香甜。
“地里的苗棵儿,这一浇上水都变水灵了吧?”冬生妈把菜碗往儿媳妇面前推了推,问道。
玲玲听婆婆问起庄稼,不由又勾起满腹心事,“妈,东沙坨上那块麦田眼看着了火。”
冬生妈急了,儿子是村长,责任重大,“冬生在抗旱会上不是保证五天内把地全浇完吗?都四天头上了!”
玲玲一摊双手撅着嘴说:“五天?吹糖人呢,三个五天也浇不完哩!就目前这阵势?咳!”
冬生妈叹了口气,“在这节骨眼上,你可得多帮衬他呀!”
玲玲“哼”了声,“人家比孙悟空还能,才不稀罕谁来帮衬呢!”说着他就讲起下午发生的事情。
下午,玲玲到东沙坨自家田里路过南河沿时看见丈夫冬生正和梅香从井房里钻出来,红头涨脸的,他们在里面干什么?不说他们以前是相好,就这孤男寡女的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好事,越想越恼火,窝了一肚子气。她想冲上去问个清楚,可是一细想觉得不合适,就忍住了冲动,站在原地望着丈夫和梅香一前一后地走了,丈夫在前,梅香在后,他们好像还在说着什么……玲玲没心思捉摸他们的事,急急忙忙往自家田里跑,看到麦叶儿都卷曲了,心里一阵收缩,去冬无雪今春缺雨,眼下又刮干热风,如若再拖延两天,这块地就要不得了,应该先浇这块地才对。想到这里她很生丈夫的气,当着个小村长,没白没黑的穷折腾,忙个啥,东沙坨这片地,自己家的这块地,就不管了吗?到时候没收成吃什么?这村长当的!她一个急转身风风火火地去找丈夫冬生。她寻思丈夫一定在西大岗,他好像说过要去那里。
她旋风似的来到西大岗,真巧,冬生正在那里和两个管水员撅屁股鼓捣柴油机呢,脸上抹得横竖黑道道,双手满是油花花。梅香也在那里指手划脚地说什么,不知为什么,玲玲一阵恶心,这个小妖精跟着丈夫干什么?会不会又来粘着丈夫?玲玲没好声气地对丈夫喊道:“东沙坨那块麦田什么时候浇呀?旱得着火了!”
冬生的头抬也没抬。瓮声瓮气地回答:“我知道,来得及。”说着话,猛地一抡摇把,几下就把柴油机发动起来,水龙头的水“哗”的一声喷涌而出,冬生抓了把土在手里揉搓着,然后对着水管子冲洗,回身对那两个管水员说:“要按计划完成浇地任务,先把梅香家的浇了,”他返身对梅香说“满意了吧?”
梅香一个媚笑,“谢谢了!”扛着锹乐颠颠地奔向自家麦田扒畦口去了。
冬生用水把手冲洗干净了,抬脚就走,走得那样急冲冲,像是有什么大事似的。
玲玲见冬生不理自己这个茬,走时竟连个招呼都不打,气坏了,一口闷气就窝在了胸口,咬了咬嘴唇,不让眼泪掉下来。你凭什么让梅香先浇地,照顾老相好?不要脸的东西啊!玲玲真想发作,但她又碍于情面,忍住了。她也气鼓鼓地走了,到玉米地里去除草。傍天黑时,她瞥见冬生骑着自行车飞也似的过来了,就故意扭过身去。不知是冬生没看见她还是有急事?车子停也没停,“嗖”地一下骑过去了。
玲玲的眼泪,“刷”的就流下来了。发狠骂道:“不理我?哼,看你夜里敢碰我!”
村里亮起了灯的时候,玲玲已经走在回家的路上,迎面碰上几个抬水泵的村民,愣了一下,问道:“往东沙坨抬吗?”
“不是,村长让送给柳林村。”玲玲听了更是火上浇油,这时候村里缺的就是水泵怎么还往外村借?有这么发扬风格的吗?你这村长当的,这算怎回事呀?
玲玲讲到这里不讲了,大气呼呼地,“村民们瞎了眼,怎么选他当村长?”
冬生妈见玲玲讲得变颜变色,赶忙替儿子说情:“别冤枉冬生,他不会跟梅香好的,当初梅香对不住他,冬生恨死她了。我劝他说,孩子,她对不住咱们,咱可不能对不住她,该咋的就咋的。毕竟好过一回,她不仁咱不能不义,这次浇地是梅香找了我,她对象在外打工回不来,求咱照顾她,是我让冬生这样做的,要怪就怪我吧。”
玲玲听了婆婆的这番话,心里痛快了,轻松多了。
婆婆继续夸儿子:“冬生心眼好,老实能干,办法多。选他当村长那是大家有眼光啊……”
玲玲心里喜滋滋的,却说了句:“妈,你就别夸了。”玲玲转身回了自己的屋。
玲玲一走,婆婆可就吃不住烙铁了,心里就像塞了把乱麻,怎么也理不清头绪了。
此时,儿子冬生一挑竹帘子进来了,开口就问:“妈,玲玲呢?”
冬生妈见儿子这时才回来,火儿不打一处冒,“你在抗旱会上的保证还算不算数?”
冬生被问得莫名其妙,瓮声瓮气地答道:“算,当然算了!”
“你说,能把东沙坨的麦田浇完吗?”
听到这里,冬生明白了,准是玲玲回家告了自己一状,故意咳了一声,放大嗓门:“能,当然能!”
冬生妈不再说啥了,指着对个屋,轻声问:“你们拌嘴了?”
冬生摇了摇头,“没有哇”
“没有?那你在地里怎么不好好理人家!”冬生妈用手指点着儿子的脑瓜门儿,“人家在妈家也是村官,刚结婚这么几天就给人家气受,这可不对。还不快去陪不是!”说着在儿子脑门上戳了一下。
冬生一吐舌头,转身钻进媳妇屋里。
玲玲正和衣面墙躺着。
“喂,喂!”冬生喊了两声,不见动静,走上前去板她的肩头。玲玲仍眯缝着眼睛装睡。
冬生说,得,别装了,地里那么多活,你就睡得下?
玲玲仍不吭声。
喂喂,别把脑袋睡扁了。
玲玲依然不声不响。
冬生伸手一桶她的咯吱窝,玲玲缩身往旁挪了挪,忍住笑,还是没理他。
冬生又陪着笑脸说,“喂喂,火车头冒白烟,气儿还真不小呢!”
玲玲这才一撇嘴,“哼”了一声,“土疙瘩还有个名儿呢,咱这喂喂还敢生气?……”
“得,我的玲玲妹妹,你就别挑我了,我脚不沾地地跑腾了一大天,哪有闲空儿呀……”
“你跟梅香在一起叙旧,当然没有闲空儿了!”
冬生知道玲玲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