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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他是皇后独子,自出生之时便被立为太子,受尽万千宠爱。她不过是皇后心善收养的孤女,因着几分聪明乖巧有幸封得公主。她打小便依赖他,总是跟在他身后。皇后待她虽好,可到底不是亲生的。所以她总爱黏着他,好似他是
他是皇后独子,自出生之时便被立为太子,受尽万千宠爱。
她不过是皇后心善收养的孤女,因着几分聪明乖巧有幸封得公主。
她打小便依赖他,总是跟在他身后。皇后待她虽好,可到底不是亲生的。所以她总爱黏着他,好似他是她唯一的亲人,唯一可信赖的人。
时光流转,将往事抛却,她已到了豆蔻年华,却依旧不改旧时习惯。
皇后央求皇帝将她赐予他作为正妃,她想或许是因为西凉王曾在筵席上说她像自己的女儿,随时欢迎她去西凉。这使得她有了一点点可利用的政治价值,可保太子皇位。不过这也没什么所谓,能分得一份父皇的欣赏对她来说已是莫大的恩赐。更何况,她是喜欢他的。
只是,他只当她作妹妹,所有的体贴爱护都是出于兄长的责任。虽已成亲,却依然分房而住。她每每听从皇后嘱咐稍加主动便惹来他的不快。她便不再努力,这样也好。
时间无情,先帝崩逝,他即位为新帝,宫里的后妃渐渐充实。他夜夜宿在别人宫中,却不肯亦不愿碰她。
她曾亲眼见他在御花园中搀扶着另一女子,他脸上的笑容是她嫁与他后从未见过的。流光里一对璧人浅笑盈盈,她默默转身离去。
他有了自己的宠妃,而她亦有了自己平淡的生活。她本以为这一生就这样过去了,直到有一天他怒气冲冲地入了她的宫殿。
“朕竟不知皇后如此狠心!”她愣然,回眸看见一女子挑衅的笑容才明白,不是她不参与后宫之事便真的能脱身。
她只淡淡地道:“皇上,您信我没有么?”
他怒极:“除了你,还会有谁?”
她闻言轻笑,“那便是吧。”
她想,这也许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她将信任交予他,他却掷之于地。有了裂痕的东西便很难愈合。
上元之夜,她借口抱恙逃脱了繁琐的国宴。刚迈入殿中,便听到他的步輦声。她匆忙倚上榻,唤俾女回绝了他。可他已到身前,遣退所有随侍。
“一国国母竟连国宴都要缺席,实在不成体统。”他说。
“那皇上,您现在又是在作甚?”
“那帮老头子烦的紧,朕不想再待下去,无趣。”她依稀看见他微醺的脸颊。
“皇上还是快些离开吧。”她语气极其清冷,背转身子不再看他。却不想他欺身而上,掰正她的脸,暖暖的气息喷薄在她颈项。
“你变了,朕都要认不出你了。”他的唇覆下她的肌肤。她却用手推开,“皇上您醉了,您可认得我是谁?我叫人来送您回去。”
他低低笑了,“呵,你原来不是千方百计地想让我如此吗?我便遂了你的愿。”
一夜过后又是新的一天。他自此后总是有意避开她,她只当他那夜是酒醉而神志不清。他与她越来越淡漠,好似彼此生命中从未有这个人存在。他依然有着自己宠爱的人,她依然住在那个如冷宫一般的皇后之宫。
孩子来的太突然,让她有些意外。不过,既然上苍赐予她这份珍贵的礼物她便会好生珍惜。自从得知她有了身孕,他日日前来探望,她却日日将他拒之门外。但即使如此,他也丝毫不恼,依旧日日而来,不论政务有多繁忙。她终究不忍,软下心来,不再如此。她还是爱他的,即便自己已决心掐断这份爱,但看到希望又死灰复燃。
他每日都会陪她,她常常依偎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好几个时辰。坐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享受岁月静好。他们都是聪明人,对于过去发生的不愉快绝口不提。他有时会轻抚她的发,亲吻她的额头。她笑嘻嘻地叫他“辰哥哥”。
“辰哥哥,你还记不记得那年我打碎了母后的花瓶,你看我害怕就告诉母后是你打碎的。”
“当然记得。我还记得父皇罚我抄书,你却带着三弟他们来捣乱。”
她浅浅地笑,他微怔,好像又回到了无忧虑的时光。她想,其实他是喜欢她的吧。
“大都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本已接近临盆,却不想在吃过点心后突然肚子痛,像千万条小虫子啃噬着她。她的额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她紧咬着自己的下唇。身下的血迹一点点晕开。太医来时她已经昏了过去。而当她再次醒来,自己的小腹已经平坦如初。她被告知自己难产血崩,硬是靠着药物和输血将命救了回来。而孩子太羸弱,已经去世了。
她刚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回来,却不想被这个消息又带入了更可怕的深渊。她泪如泉涌,此生未曾做过亏心事,却活得如此艰难劳累。她不甘。
她始终觉得蹊跷,孩子的状况一直很好,本快临盆为何会突然早产。她蓦得记起那盘点心,唤来侍婢:“来人,去给本宫查!查查那盘点心里被谁做了手脚?本宫定要她血债血偿。”她紧紧攥住锦被的一角。他来了,她突然失去全部力气,扑倒在他怀里不停地抽泣。
前去查访的侍婢告诉她,是栗姬在她的点心里放了可致堕胎的三棱,并且还有剧毒。她知道,栗姬就是那个她曾在某个春日见到的拥有明媚笑容的女子。就是那个曾在自己宫中有过挑衅笑容的女子。就是她的辰哥哥最宠爱的妃子。她抬头望着他,伸手拽住他的衣袖,看见他眉目之间分明写着不相信。可是,她要为自己无辜的孩子报仇。她唤人去废了栗姬,他出声阻止。他皱眉说:“也许并不是她做的。”她苦笑着说:“我难道还能冤枉她不成?还是,你根本舍不得?”他说:“皇后,栗姬不能废。”她反问:“纵使你已明了的确是她害死我们的孩子,你也不会允许我动她?”他沉吟,说出那个令她一辈子都不会忘的字:“是。”“为什么?”她仍旧不死心,渴望他说出一个理由能让她舒心,哪怕告诉她,他是不得已。可是,他说:“栗姬的父兄是朝中重臣,如果我废了栗姬,朝局必定动荡不安。况且,”他顿了顿,终是轻声地脱口而出:“我曾答应护她一生平安,许她一世欢颜。我不愿食言。”她从未想过,他精致的唇会说出如此令她伤心欲绝的话语。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泪,硬是仰着脸问他:“那么,她要你这万里江山如画,你也会毫不犹豫地给她,是不是?”他点了点头。她无法想象自己会崩溃成什么样,她指了指红木漆的门说:“你走。”她望着他离去的身影潸然泪下。原来,自始至终,只有她一个人守着镜花水月,当作自己所谓的幸福。她想,她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家人了。她一直都是孤苦伶仃的那一个。
他差人将她送出了皇宫。“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春光很好,但没有一份是属于她的。这余下的半生,是这样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