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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灯光暗了,电影开场。沉默的微光中畹华一袭白色长袍,幽深爬满脸颊。他读着大伯的信,而这此生中唯一的亲人已离他而去。梅家三世唱戏,可大伯说希望他离了这梨园行。戏子终归是戏子,终生都带着这纸枷锁挣脱不得。正
灯光暗了,电影开场。沉默的微光中畹华一袭白色长袍,幽深爬满脸颊。他读着大伯的信,而这此生中唯一的亲人已离他而去。梅家三世唱戏,可大伯说希望他离了这梨园行。戏子终归是戏子,终生都带着这纸枷锁挣脱不得。正如邱如白说,京剧里的人都是不自由的。
邱如白是懂戏的。他看见了京剧里的束缚与孤独,他倾尽一生荣耀抛弃邱家五世为官之途走到了梅兰芳身边带他走出束缚,却将他囚禁在永久的孤独之中,为此他不惜雇人暗杀孟小冬以驱走这寂寞旅程中畹华唯一的知己。他说,这是一个新的时代,梅兰芳的时代。他告诉畹华战胜十三燕的不是你而是时代。岁月的风云席卷大地,十三燕不该只守着前清堂皇的梦。玻璃橱子里的黄马褂,帽上的翡翠玉石都不再是光阴里的峥嵘。只可惜邱如白懂的只是戏,他不懂梅兰芳,他不懂畹华的一生都在走与离的漩涡中挣扎。
在上海法租界里,福芝芳将所有的信件还给了邱如白想要还清所欠的情。邱如白创造了不朽的梅兰芳,可福芝芳却希望自己的丈夫只是一个唱戏的人,安安静静地唱戏。在她的眼中,梅兰芳亦只是一个凡人。虽然她也曾与邱如白一道同仇敌忾赶走了孟小冬,她深知梅兰芳不是孟小冬的,却更不是她的,他是座儿的,可谁又能否认深埋在心底的那一汩清泉时刻都在歌唱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两情相悦安静到老的传说。可惜这人生只道不如意,没有开始,没有结束,时光拔节,静静地走。
孟小冬终是走了,诀别的诗顺水而下尽是残花败柳。很多时以后,梅兰芳亦离开了北京,在上海的日子里他不再唱戏,蓄须明志。邱如白没有跟上他,他一生都那般执着,他一生都执念不唱戏的梅兰芳的身边是不需要邱如白的,甚至是被人利用仍不知回头。一转样,几十载光阴尽散,黑头人渐渐白了发鬓,他还坐在那儿痴痴地看着抗战胜利后重回舞台的梅兰芳,眼波流转,绿云扰扰。一生,就这样过了。
这样的孤独我是不懂的,我亦不愿去懂。厚重的枷锁,框住了你亦框住了我。然而我不得不轻声叹息,多年以后的梅兰芳在舞台上歌尽舞尽之时,他还会不会想起孟小冬呢。是孤独,还是欲语泪先流。
直至此刻,很多情节似已模糊不堪,而我仍能清楚地记得那样一幕景,浅浅的长廊,左边坐着福芝芳,右边坐着孟小冬,安静而瘦削的背影,长久的沉默。这两个梅兰芳一生中最重要的女人,今后无论何方,都已注定孤独。爱是孤独,梦是孤独,追求是孤独,相守亦是孤独。
因为,梅兰芳注定孤独。
恍惚间,只看见畹华静静地走上阁楼,身后的喧嚣都已淹没。只闻他淡淡一笑,各位请止步,我要上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