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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柳宗元,山西河东人。初期仕途比较顺利,节节攀升。参加王叔文集团,力扛政治改革的大旗,可惜出师未捷,改革遭受挫折,被贬为永州司马。与此同时,韩愈已举起文学革新的大旗,希望用文学的革新来推动政治的改革。他
柳宗元,山西河东人。初期仕途比较顺利,节节攀升。参加王叔文集团,力扛政治改革的大旗,可惜出师未捷,改革遭受挫折,被贬为永州司马。
与此同时,韩愈已举起文学革新的大旗,希望用文学的革新来推动政治的改革。他邀请柳宗元,但柳宗元怕了,怕了一切改革,哪怕是文学上的。经历了一次“地震”,就已经深深烙下了强烈的“脑震荡”,他不希望自己再次陷入政治的泥淖。他不断反思,反思自己的一言一行,在黑暗中一个人静静的思索。
黑暗的沉思
每当我在黑暗中 凝视我自己 我总发现自己 变得如此孤寂 每当我在人群里 看不到自己 仍然如此俗气 什么都听不到 什么也看不到 手中仍然紧握着 当年褪色的痕迹 什么都会远去 什么也留不住 心中保存着的 仍然是过去无情的记忆
我们说韩柳古文运动,但其实是韩愈一人在摇旗呐喊,柳宗元作乐,也只是默默地从事古文运动,而没有张扬,也不愿张扬。他努力孤独自己,冷冻自己,不使自己带有一点人间烟火。这着实令南方很多人坚定的相信,柳宗元原本就是个神。
他有失意,有郁闷,有苦恼,但这无所谓,只要留得清高与孤傲在。
江雪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一片江面,一叶扁舟,一个老渔翁,一场冬雪,静穆中的高远与伟大。一尊千年屹立的石雕,无情中友情。
在柳州,他开始将政治失意寄情于山水,希望用山水来疗救自己的政治创伤。而且,他开始把自己当作一个渔翁,一个并不以垂钓为生的渔翁,一个专以歌咏山水为主的渔翁。他习惯于独来独往,习惯于孤芳自赏,人世太无情,山水有灵性。
渔翁
渔翁夜傍西岩宿,晓汲清湘燃楚竹。烟销日出不见人,欸乃一声山水绿。回看天际下中流,岩上无心云相逐。
几分清寥,几分神密。几分情趣。有人评价说,最后两句应该删去,这样会更加耐人寻味,给读者留下空白和无限的想象,此言得之。
司马这个职位,不过是个闲职,没有多少事情,朝廷也不会放心让他管事;他领了俸禄,只是喝喝酒,游游山,玩玩水。朝廷的意思,你不是志向高远么?我偏不让你有所作为;你不是闲不住么?我偏让你闷得慌。柳宗元忍了,即便愤懑,也只是化为纸笔,化为山水,让清风白月把自己的一切苦恼刷个干净,只留下一颗孤寂的心灵。
他居无定所,而且越发不习惯住在州城里了,那儿俗人太多,太嘈杂,太无味。他多半的时间住在城外,远离尘嚣。有一次他在西南交游时,发现了曾为冉氏居住的冉溪,爱其风光,迁居于此,并自嘲自己之不遇,更名为愚溪。
在这里,他有时也是自己耕点地,大多数时间还是荡舟逛水,不必仆从四五人,幽人独往来,只有烂漫山花,潺潺流水,陪侍其左右。偶或仰天长啸,一扫胸中之浊气。他把自己当成了个隐士,喜欢了这种淡泊和闲适。他太衷爱这座愚溪居了,用诗画进行记叙和描写。他跟愚溪居,已不分彼此了,无所谓宾,无所谓主。
当然柳宗元是最聪明的了,“愚”不过是个幌子,不过是自我保护的文字游戏形式,但这种反常行为虽然人多知晓,但还真是找不出破绽了,一点纰漏也没有。世上没有哪一个政客会禁止一个人说自己是个傻子,因为他们最无法容忍的是你的高智商和高智慧。
柳宗元的可爱之处就在于,虽然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但不轻易发牢骚。溪桥,古木,寒花,幽泉,也能暂时了却自己些须愁闷。他也如现代沈从文,身陷苦难,仍对山水赞叹不已,这是一种趋向于澄明的境地,一种面临磨难从容的气度,一种对生活童子般的热爱和对美好事物的向往的生命情感。
苦难的生活,有时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尽。
十年的贬谪生活,十年的永州山水,让他成了个不折不扣的迁谪骚人,他只有将郁闷倾洒于绿水,将愤激化为山头。
奉诏还京,给了他些许安慰,他觉得苦难应该结束了,他已经做好准备,在朝廷上不多说一句话,不多走一步路。这十年的山水为伴造就的心境足以来应付朝廷的纷繁复杂和勾心斗角。
但他哪里料到,成见与迫害并未停止,让他回来,不过是听候发落。一个月后,他又被贬到更远的柳州,到了大唐的最南疆,这时他才知道自己不过是个蜉蝣,是如此的身不由己。
蜉蝣
在风中,就这样停止不动,让笑声,丢入苍茫一片,当太阳,停留在模糊的地平线,是否现在开始走出旧有的隐痛。在雨中,就这样停止不动,让自己,陷入苍茫一片,我并不愿,执着在你来去之间,是否现在开始走出命运的作弄。究竟我,应该属于哪个感情世界里的浮蝣,除了你,还有什么?究竟我,应该属于哪个感情世界里的蜉蝣,除了你,还有什么?
与他同行的是被外放到连州的刘禹锡。两人一同出京,至湖南衡阳分手。歧路之际,面对古道风尘,茫茫前程,感慨颇深。两人互赠诗歌惜别。柳宗元赠诗三首,其一为《重别梦得》:二十年来万事同,今朝岐路忽西东。皇恩若许归田去,晚岁当为邻舍翁。
感慨于早年的政治改革,白白付诸东流,往事不堪回首。他希望与刘禹锡归田为邻,以山水为邻。但刚硬的刘禹锡并不似柳宗元,他总是如一座火山,总是蓄满激情于胸怀。而柳宗元,已对政治有些害怕了,已有些懦弱,已对官场的争斗厌倦了,虽然归隐田园并不可能,但这的确是自己心中所想。
走就走吧,离的朝廷远了,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初到柳州,长途跋涉,还未车马劳顿,他却顾不得休息,就急不可耐的登上高处,摇望朋友贬所,喷涌自己的心中愤懑。
登柳州城楼寄漳、汀、封、连四州刺史
城上高楼接大荒,海天愁思正茫茫。惊风乱飐芙蓉水,密雨斜侵薜荔墙。 岭树重遮千里目,江流曲似九回肠。共来百粤文身地,犹自音书滞一乡!
怅寥廓,望苍茫大地,正是沧桑。风雨更兼雨骤,芙蓉出水而风乱摧,薜荔覆墙,难挡密雨斜侵!观重山峻岭,望断千里目;察江流曲折,似九曲回肠。离别本是一种痛,更可恨,彼此隔离,难通音讯!
在这样的荒僻之地,的确无事可做!也只是虚度光阴,用时光的流逝来消磨意志。他很柔弱,但并非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他也劳动,并且自己还种植了二百多株柑橘树,每日勤于护理,日夜盼望其长大;待亭亭如盖,就是自己离家多时。
柳州城西北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