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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他是除了爸爸之外第一个拉我小手儿抱我的人,是我喜欢的人,是我爱的人我从小爱哭,那时候爸爸不在家,我才三岁,日子本来就不好过,妈妈和大哥忙的要死要活,而我蹲在墙角哭得惊天动地的,五岁的他跑过来给我擦眼泪
他是除了爸爸之外第一个拉我小手儿抱我的人,是我喜欢的人,是我爱的人
我从小爱哭,那时候爸爸不在家,我才三岁,日子本来就不好过,妈妈和大哥忙的要死要活,而我蹲在墙角哭得惊天动地的,五岁的他跑过来给我擦眼泪,妈妈给我讲到这里的时候,我狠狠的感动了一把,结果才知道纯属自作多情,他一边给我擦眼泪,底下一边踢我,一边哄着我不哭,一边拧我脸蛋儿像拧柿子。
妈妈一开始训他,结果后来发现我就是一吃硬不吃软的家伙,就吃他那一套,于是他有了虐待我的权利。
再大点的时候,我上学了,笨的要命,整天吵着让他教我写作业,其实我是缠着他玩儿,我们院子里只有我一个小丫头儿,当时我混的特别差劲,他们没人把我当宝,见了我就走,原因是我惹不起,动不动就哭,搞不好还上去抓人家两爪子。
那时候我一哭,他就扯我嘴巴,他转身走我就哭给他看,后来他终于认可了我跟屁虫的身份,我兴奋的不行,会的题不会的题往他面前摆,讲题前我的小嘴儿像似抹了蜂蜜,哥哥长哥哥短,叫的比谁都亲,讲了题翻脸不认人是我的天分,张嘴大喊双印,那时候我本来不哭,是他把我拧哭的。
后来到镇上上学,他领着我,有个夜黑风高适合作案的晚上,我们上完晚自习回来,我望着那片漆黑的柿子林,死也不肯走,至今我仍然记得他眼中灿烂的星辉,一边苦涩,一边决绝,后来扔了书包说你在这里等着,就钻了进去,很久以后他回来了,擦了擦柿子就给我吃,没出息的我吃的那叫一个香,我说哥哥你不吃吗,他挺着胸说在里面吃了,我翻个白眼儿吃的更香,瞥眼间看见他如墨似雪的眸子笑得那般好看。
可是后来,从来不打孩子的妈妈打了他,我不知道妈妈是怎么知道的,我在一旁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泣不成声的说是我让哥哥偷得,妈妈疲惫的回过身来要打我,哥哥却挡在前面,他说是他偷得和我没关系,后来妈妈谁也没打,只是伤心的一个晚上没吃饭。
那件事是很久以后不文明的我偷偷看他日记才知道,原来是他自己回来认得错,里面有那么一段话至今我想起来还会流泪:我经常对妹妹拳打脚踢,可那是闹,若是一向慈爱的妈妈那天那一巴掌打下去,那便是一辈子抹不掉的伤痕,妹妹扬武耀威比谁看起来比谁都皮,可是从小爱哭的心是脆弱至极的,很容易留下阴影。
想起来他还没到县里读高中的那段日子,真的是令人很难忘记的快乐日子,他带着我在地里拔草,而我却在抓蚂蚱,那时候的天空蓝的明澈,云白的让你的心亦柔软,我看见他忙碌的身影,在草窠儿里笑得满面春风。长大后妈妈就说你这懒的毛病都是你二哥惯出来的,我斜着眼在旁边添油加醋,就是,就是。
那时候的日子总是无忧的,他教我下棋,我真不是什么好孩子,观棋必语,落子必悔,耍赖第一,他总是让着我的,以至于我现在还不习惯跟别人下棋,正常人都不让着我。后来不知妈妈怎么肃穆的教育了他一番,我猜是那种溺爱是毒药之类的东西,他就真的不怎么让我了,我们抢东西吃,对着桌子掐,后来家里有了电视架,遥控又倒了霉。
我提鼻子瞪眼的叫唤,他淡然处之,我扯他衣袖擦鼻涕,他八风不动,呵,我忍不住了,使出杀手锏,哇的一声哭了,他才眉毛紧皱,都这么大了,还哭,丢不丢人,还梨花带雨的我笑的一脸明媚,你再凶我,再凶我,我哭给你看。
他去县里读高中的那天,我站在路口送他,他走出老远说,不许哭鼻子啊,我说不哭,他的身影消失在远方后,阵阵冷风吹来,我就一个人站在那里直哭到残霞漫天。
我想我真正长大便是他离开后,再没有人那样宠着我,我的高中是在市里读得,离他那么遥远,年华转瞬,他上了大学,我上高三那年,情绪不稳,他千里迢迢跑来看我,他不再像小时候宠我,他训我,说都这么大了,这点儿挫折算什么,我坐在操场上哭,我说你从我三岁时就踢我,现在还欺负我,他笑了,他说谁让你从三岁就爱哭,现在还爱哭,我当然知道那训斥其实也是一种宠,我那一场眼泪是等着他到来才哭出来的,其实别人从不认为我是个爱哭的人,因为我从不对别人哭。
我去上大学时,他送给我一张地图,他知道我从小就是路痴。
从那以后,只有假期才难得一聚,打扑克藏牌,下棋吞子,他蔑视着我一系列恶劣行为,坐在那里品着某类咖啡,笑问,你什么时候准备重新做人啊,我上前抢过他的咖啡就喝,一口喷出来,你竟然喝这种东西,苦死我了,他淡静的来了一句,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说你就臭屁吧,我们一样的吹牛,一样的得瑟,日子过得很快乐。
他大学毕业,工作在扬州,我一边压着他沉沉的行李,不怀好意道,扬州有特产哦,他挑挑眉毛,荔枝?
我说你装傻吧,是美女,下次回来给我把漂亮嫂子拎回来。
他坐上车貌似在欣赏蓝天,我冲着行驶的车大喊,听到我的话没有?
不然,我哭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