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惑茫然，茫然困惑

昨天我把书稿交到印刷厂，在那里看着人家修改排版，因为书稿很厚，所以一天的时间也没有搞完。最后排版室的小王看我有些精疲力尽，最后劝我回家，说留下的事情她来完成。将近七十万字的东西，从写作到定稿，真的已经很让我心里憔悴了。既然小王说了，我也就交给她来完成留下的稿子。
这回我的书是上下两集，开始没有这样的计划，只是书稿送到出版社之后，责任编辑告诉我，说一本太厚了，读者拿起来都有些困难。如今读书人们完全是为了消遣，谁会费那么大的力气去读无用的东西呢。出版界的朋友说的是实话，当今社会已经是一个完全商品和经济化了的社会。说那里有一麻袋钞票，肯定会有人不惜余力去扛。可是要说有几本好书，肯定是不会有人去受麻烦的。
所以出版社决定出成两册。这样我的工作强度也就跟着大起来了。近七十万字的东西，看一遍都很费事的，更不要说还要思考，还要去按照人家出版社的要求修改了。好在我喜欢文字时间久了，从心底里讲还有热情。
说好需要几天，可是第二天我就没有再出门。妻子还以为我忘记了，于是提醒我该去印刷厂了。我说不用去了，那里排版室的小王答应给把关。妻子看着我好半天，最后说了一句：“最近你的变化可真大，过去你可不是这样的，特别是对自己的文字，怎么可能放心让别人把关呢。”
妻子的一席不经意的话倒是勾起了我心里的许多感慨。人这一生也真是奇怪。记得出第一本书的时候，是儿子整天鼓励，可是真的开始运作起来我才发现出书也不像我想象的那样。特别是出版社从政治角度考虑，一会儿说我的文字灰暗，一会儿又说我对政体产生怀疑。有一段时间，我真的都有些坚持不住了，要不是妻子在一旁鼓励，说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大家都知道我要出书，结果出不来，大家会怎么看。最后计划四百多页的书稿硬是被删掉了一百多个页码。尽管我心里不是滋味，但不管怎么说，书还是出版发行了。
后来儿子在省城读初中三年级。当时儿子在县里的学习是很优秀的。让他去省城就是为了将来能读一所好高中。不管怎么说，现在中国的教育资源发展还很不平衡。儿子没有让我失望，最后他考进了省里最好的高中，当时就有人说，进了这样的高中，就等于跨进了大学的校门。虽说我是研究哲学的，知道事物发展变化的规律。可听到这样的话，我的心里还是很乐滋滋的。
儿子在高中一直很好，说来也快，眨眼就要高考了。不过这时儿子读什么样的大学却成了我心里一直思考不开的一个结。特别是金融风暴到来以后，看到每年有几百万大学生竟然没有工作可做，我的心里就不由泛起叽咕来。为了儿子，我们可以说是倾尽家力，现在还没有读大学，就又觉得儿子大学毕业之后该走向何方？
不是我的顾虑多余。因为在我的身边已经让我看到了许多辛酸的一幕。我在农村的一位同学，结婚比我早，所以儿子早早就读了大学，当年记得儿子读大学的时候老同学还特意设宴祝贺。记得他的儿子读的名牌大学。可是现在毕业了，却还呆在家里无事可做。听说年初去考公务员了，可是竞争激烈，一个岗位往往是百里挑一，再说了，进了面试的圈子，要真正录取，那就和今天想做官一样，不去走点潜规则，那是决然不行的。
所以儿子考完试分数还没有出来，我就和他商量，问他到底想读什么学校。儿子还就是大了，他不假思索的告诉我：“上什么学还不一样，反正到头来都是没有工作。如今读书的成本只要是做过家长的人都知道，高得简直令人咂舌。可投资那么多，把孩子培养出来了，却不能工作，放给谁，恐怕心里都不好受。
最后我们决定让儿子去读国防生，因为这样将来自少会有碗饭吃的。还好，儿子算是争气，按我们的想法成了国防生。因为儿子算是第一次出远门，所以我和他爷爷奶奶开车去送他。要知道他爷爷奶奶都已经快是八十岁的人了。一千多公里的路程，要不是心中怀有对孙子的酷爱，我想说什么也是坚持不到底的。
儿子长了十九年，从来没有离开过家里，这次突然远离，还真的让人心里觉得空荡荡的。尽管儿子几乎每天晚上都打电话回来，而且总有好消息，可是他妈妈还是不能忍受，已经不止一次的告诉我，他很想儿子。
谁不想呢？在省城读高中，我是每个周末都去看望他。现在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到了周末就觉得自己应该去做点什么。可现在是真的无事可做了。有时候一人静静在想，儿子没上大学的时候心里总是放心不下，总是觉得面对如此激烈的社会竞争，如果儿子不能去读大学，那么今后人生的路还怎么走。尽管现在说什么的都有，可是我总觉得，如今的社会无知是寸步难行的。
可是如今儿子读了大学，也没有了后顾之忧，按说我总该喘口气了。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又有些茫茫然然。原定我的书稿在十月一日前出版，不敢说是为国庆六十年大庆献礼，但至少可以说是为自己的心绪做个总结。可是，从送完儿子回来，我似乎就再也提不起精神了。书稿本来人家要求是作者看最后一稿的，可我看了几页就无心看下去，最后多亏新闻界的朋友帮忙，把稿子给我看完了。
也不是妻子说我，我也有这样的感觉，按说儿子按照心愿去读书了，我猜可能安静下来写点文字了。可谁料最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心静不下来，大脑中似乎也没有了以往的思考，坐在电脑前仿佛都不能伸出手指。莫非儿子的离去让我真的是江郎才尽了。
今天中午吃完饭，我想睡一会儿，可是刚朦胧，底下单位的领导就来到家里。开始我还以为是有什么公事，可看他的表情我马上就知道一定是和工作没有关系的事情。
“真不好意思，打搅你休息了。”他就坐在我的床边：“有个事情我想求你帮忙，不知道行不行？”
“什么事情？”我其实已经隐隐觉得是什么事情了：“是不是儿子当兵的事情？”
“不争气，不好好上学，现在就剩下这么一条路了，不过今年好像竞争很激烈，我想让你给找个熟人，不知道……”部下说话很小心，其实我理解。如今的社会，到了我们这个年纪，还有什么事情比孩子的事情大呢。
“我试试吧。”我话音刚落，部下就接住话头了。
“现在办事情都需要花钱，我几天来先带了三万，不知道够不够。”
“这是干什么？孩子当兵是报效国家，怎么还要花这么多钱呢。”我听说这几年因为当兵已经成为城镇户口的孩子唯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