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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春城的四季并无太大差别,冷得不够果断,热得也不够彻底。如温水煮青蛙般每天浸在这浓浓的粘稠里。看到街上女生妖娆的裙摆和硕大的胸部,才猛然想起夏天来了。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像很多个夜晚一样,一个人从图书馆
春城的四季并无太大差别,冷得不够果断,热得也不够彻底。如温水煮青蛙般每天浸在这浓浓的粘稠里。看到街上女生妖娆的裙摆和硕大的胸部,才猛然想起夏天来了。
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像很多个夜晚一样,一个人从图书馆出来。途径一条林荫小道,我刻意放轻了脚步,生怕惊着了在黑暗里正在孕育下一代的野鸳鸯。路上看起来也没什么人,只剩几个报刊亭还固执的亮着。每当这个时候,我总是自恋的以为它们是为了等待我的到来。因此每次经过的时候都会去挑一本杂志,否则心底会有一种莫名的歉意,仿佛做了什么坏事一般。
今天接到了一个奇怪的电话,号码很陌生,电话那头一直说,请等等,不要挂,不要挂!于是我就真的没有挂,然后靠着电线杆矫情的听了十分钟电话那头来自远方的风声。突然一只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伴随着低沉的声音:“爱写臭文章的那位,请你等一等!”我本能的转过头,黑暗里看不清对方的容貌,只是感觉声音低沉得可怕,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刚才那个电话是你打的吗?你是谁?你到底想干嘛?”第一个问题虽然是问句,但在心里早已给了肯定的答复,紧接着才有了后面一连串的发问,这就好比生了小孩的人其实心里早就给孩子定好了名字,却还要故作姿态的在亲友面前询问该起什么名字好。
“实话告诉你吧,我从一个很远的地方长途跋涉来到这里,目的只是为了见你一面。”对面站着的这个人好像并不想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如果是一个男人对我这么说,我现在一定会有点飘飘然,另外夹带着那么一点优越感,可站在面前的这个人我单从声音无法确定他的性别,不过就算看到他的容貌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毕竟这个年代像春*、曾*那样的人还是挺多的,所以不得不把刚冒出头的优越感硬生生的压回肚子里去。
“我建议你刚刚那句台词还是留给琼瑶阿姨写剧本去吧,来这里糊弄姐姐就算了。”出于害怕我拿出了一贯的痞气。女人最厉害的武器就是伪装,这一点在新生代女性身上表现得尤为明显,上帝给她一张脸,她可以不要脸,活生生的另造一张出来。虽然此时内心有一丝不安,但在不明对方是敌是友的情况下决不能让它泄露半分。他微微抬了下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我向前走。我看了看前方似乎有灯光,就放心的随他朝前走去。
在微弱的灯光下,他拿出一支黄鹤楼静静的点上。
“我觉得人生来都是空虚的,好似三毛的《稻草人手记》里的稻草人一般,需要不断的从外界偷取一些东西来填满自己,以至在风大的时候不会被吹跑。而我选择了最无用的书,历来文人都喜欢用‘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话来自嘲,没想到现在我也成了这样的人。其实自嘲说白了就是赶在别人嘲弄你前先自我嘲弄一番,以此来堵住对方的嘴。”这人突然在我面前卖弄起了文采,因为我坚信一个人越缺少什么就越喜欢卖弄什么,所以眼前这个不知是男是女又爱卖弄的家伙此时已经被我鄙视了无数次,当然这种鄙视也只能放在心里。不过我发现得这家伙并不像我想像中的那般无趣。
“突然和你讲这个有点突兀,你一定觉得我是在卖弄,不过也无所谓,世人都好这一口,读书之人也不例外,文人出书其实就是另一种形式的卖弄。不过是卖弄的对象不同而已,向学识比自己渊博的人卖弄是我们讲的传统意义上的卖弄;当对象换成比自己粗浅的人时他就不叫卖弄了。我前面讲的文人出书就是第二种。虽然这样我还是希望自己能变成一个可以写书的人,毕竟这世上能够称得上作家的人并不多。”
我沉浸在自己的意淫中,把对面这个人的祖宗挨个儿问候了一遍,这才注意到这条路好像从来没来过,道路崎岖,远远望去一片黑洞洞的,好像永远也没有尽头。
“那你怎样让自己变成一个作家,或者说让自己得到永生。”我将脑袋里的想法脱口而出。“我记得,冯唐的《活着活着就老了》里有个小故事,大致是:老者问学生‘人可以长生不老吗?’学生回答‘人不可以,但人类可以。因为人的肉体总有腐朽的一天,而人类可以通过繁殖后代将自己的基因永远的延续下去。’其实我觉得人是可以永恒的,打个比方,一个人死了,但他的作品可以留传下来。”
“变成作家并不是我的目的,而是一个希望。希望和目的是不一样的。我觉得人活在这个世上不必一定要完成某些目的,自由就好。最好永远做一只猪或是一个拾荒者,前者可以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后者可以走遍千山万水。我可以每天读着我喜欢的书,吃着我爱的食物,完成应尽的义务之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我不认识各种名牌包包,但品得出各种不同档次的红酒;发型可以几年不变,但衣服每天换一个风格;我可以文静可以豪放,没事了还可以耍耍小家子气。这样的我在别人看了就感觉在飞一样。
这是他今晚的第三次“长篇大论”,我开始有点怀疑这家伙到底是要干嘛。“喂,你到底是谁吗嘛?”我有点急了。
“我就是你呀!”说完他掐灭手中的黄鹤楼,一切又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