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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正是盛夏的时节,各种的蝉们在拼命地聒噪。从法布尔那里才知道了蝉要获得一副与鸟比翼的翅膀,一副婉转的歌喉,需要在地下经过漫长的三年的黑暗的生活。因此,他劝人们不要再讨厌蝉的聒噪。话是这么说,但我小时候却
正是盛夏的时节,各种的蝉们在拼命地聒噪。从法布尔那里才知道了蝉要获得一副与鸟比翼的翅膀,一副婉转的歌喉,需要在地下经过漫长的三年的黑暗的生活。因此,他劝人们不要再讨厌蝉的聒噪。
话是这么说,但我小时候却全不管这么多,各种的蝉是我攻击的主要对象。
在我的家乡,我所知道的蝉一共有三种,一种体型较大,通体乌黑,叫声如驴吼,我们家乡人称之为“马喉”;第二种体型适中,叫声婉转悠扬,就是在电影里经常听到的那一种,身体呈青褐色,我们叫之为“狗知了”;最小的一种我们叫之为“马叽”,声音尖细,浑身黑灰色,唧唧不断,不很吵人,但数量最多。
这三种蝉中,我最喜欢的是第二种,因为它不但叫声好听,样子也最漂亮。它通常都是在傍晚时分,当凉风下来的时候,在池塘边的大柳树上欢快地唱起来。它很机敏,最不容易捉到,人稍一走近,就停止了叫唤。即使你不作声地站在树下,它也不轻易发声,我认为它是蝉中最聪明伶俐的。我觉得罗大佑的那首校园歌曲《童年》里那“声声叫着夏天”的知了,就属于这一种无疑。
仲夏的中午,我们小孩子所能玩儿的,除了到村外的大水塘游泳,捉蜻蜓,摸鱼虾,再就是逮蝉打发时光了。
我们通常有三种方法来捉蝉,一是用一根细细的马尾套。到生产队的牲口棚里,趁着马在吃草料,悄悄地绕到背后,伸手猛地揪下几根马尾来。也有被饲养员见到而遭骂遭轰时候,更可怕的是被那机警的马一尥蹶子、因躲闪不及而被踢伤了手的可能。
把一根细细的马尾做成个活套儿,固定在一支细长的竹签上,而后再把竹签插在越长越好的竹竿头。听着蝉在哇哇地叫,仔细地在树下等候,看清楚在踏树枝的什么部位,而后就把那长竹竿小心地探过去。
午后的太阳毒辣辣的,象一团挂在我们面前的火。汗水顺着头发流下来,很快就流到眼睛里了,但我们还是不眨眼地盯着树枝上的那只蝉,把那马尾套轻轻地伸过去,去套蝉的脖子。那个时候的眼神儿真是棒极了,可以清晰地看到傻“马喉”不停地用前面两只细细的腿儿去阻挡那根马尾细丝。在确认它已经进了圈套之后,猛地一拉,哑的一声,马喉被锁住了。快速收竿,另只手一下子抓在手心里。
另一种方式是用嚼好的面筋去粘,把一小团面筋粘在一根细竹竿的顶端,而后小心翼翼地去粘蝉的翅膀;这种方法我尝试过许多次,但从没有收获。不是面筋嚼不好,就是粘住后很快逃脱了。
最后一种方式是自做小型的弩弓,把弩弓固定在一根长竹竿上,用一根细绳子作为机关,做成有倒刺的箭头也用一细绳儿与弩连接着。蹑手蹑脚地走到树下,屏住呼吸,用弩箭瞄准正在叫得高兴的蝉。确认瞄准后,轻轻一拉绳子,嗖的一下,箭头飞出去,刺到蝉的身上。蝉嘶哑地叫着,扑棱着翅膀。赶紧收竿子,但也有动作稍慢,或着没射中部位,蝉在半空中挣扎几下后就撒下一泡冰凉的尿而逃跑了。一边抹着脸上的蝉的尿,一边骂着晦气。
捉了的蝉通常被喂了鸡鸭,或用盐水浸泡后,或烧或炸了吃,据说味道特鲜美,但我从没吃过。
夜里,我们会拿了手电筒到树林里、大树下寻找刚爬出泥土的知了猴儿。地上一个个的小洞口,知道它们从地里爬了出来,于是就在附近寻找,总能有所发现。知了猴儿或烧吃或油炸都可以,据说味道比蝉还要鲜美百倍,但我也从没敢偿过。
有人说蝉蜕是药材,于是我们就到处去找,寻到一包后高兴地到供销社去卖,准备作为自己的财路,也为这些意外的收入做了打算。但售货员用白眼瞟了瞟我们,不耐烦地说:“县里的药材站才收呢。”一句话就打发了我们。因为我在十岁之前从没到过县城,听说那里有柏油路,还有火车。于是,发财的计划泡了汤,想用卖蝉蜕的钱买这买那的算计也就没了踪影。
现在又是仲夏,蝉们又起劲儿地歌唱起来了。几种蝉声交织在一起,我觉得是在欣赏一曲特殊的交响乐,体会一种天籁。“蝉噪林愈静”,我再也不觉得它们吵闹,反而觉得它们为盛夏送来了一丝清凉,使我的心情更加地平静。(7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