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野与仙桃

在我的记忆中，著名作家碧野与仙桃关系非同一般。他写过脍炙人口的散文《迷人的排湖》和《江汉行》，到仙桃毛场双豆下放3年。没有想到的是，碧野能替拙著《浪漫仙桃》一书题写书名。碧野与仙桃，似乎有一种割舍不断的关系。
7月5日，省作协的黄建华和黄望新带我们到位于武昌东湖边，当年胡耀邦同志特批的一处三居室，年逾9旬的碧野先生坐在客厅里，安静而平和。他的女儿黄铮和保姆小喻陪着他。
1、欣然题写“浪漫仙桃”
今年3月中旬，《浪漫仙桃》作为《仙桃文学丛书》之一，即将由武汉出版社出版。省作协领导鼓励说，这是一件大好事，得帮着宣传一下，任务落到了工会主席、仙桃籍人士黄望新头上。先生年事已高，写序跋一类的文章，难度比较大，他们便决定请先生题写书名。
写好的书名，是朋友从武汉带回来的。展开一看，是3张8开的书写纸，用硬笔书法写着一样的内容：“浪漫仙桃，碧野题”。据说，先生有意为之。先生说，自己视力模糊，手也没有力，写下3张，供挑选；也可拼排。朋友告诉我，先生近年很少执笔。之所以欣然题写“浪漫仙桃”，也是因为先生与仙桃的感情深厚。是先生对仙桃的这份感情，驱使他提起笔来写下这个书名。
2、念念不忘毛场双豆
天气炎热。虽然家里开着空调，先生也还是只着背心和短裤，坐在客厅的一张竹椅上。
得知我们的来意，先生的女儿黄铮惊讶不已。她说：“你们是怎么请动的？我请老爸写几个字，说了多年，老爸也没有给我写。”
到了自己景仰的偶像面前，我们纷纷说出自己的想法。有的说，我读过先生的《天山景物记》；有的说，仙桃将打造新排湖，建设旅游景区，部份景点将按照先生描写的场景进行恢复；有的说，毛场的人民一直记着先生，希望先生回去走走……
说到毛场，先生开了腔：“是毛场双豆大队。双豆，双豆……”不知是谁，说，先生在双豆2年，是落难的2年。虽说有老伴杨静陪伴，可还是在困难的时候，有一些当地妇女给了他很多的照顾；他特别感激那些妇女，惦记着那些妇女。有人便说，你们简直乱开玩笑。先生听到此处，脸上的表情似乎比刚才丰富，有了微微的笑意。
黄铮说，仙桃的领导多次邀请先生去一趟；先生至少有两次准备去。都因为身体的原因，没能成行。我们说，去吧。仙桃距武汉才1个多小时的车程，一会儿就到了。仙桃即将举行建市20周年庆典并举办第二届国际体操节，机会难得，应该去一下。黄铮很无奈地摇头，先生也不置可否。
但我仿佛一直在听先生念叨：双豆，双豆……
3、排湖迷人在于发现
先生一生著述丰厚，精品众多，《迷人的排湖》只是其中的一篇。仙桃人看重它，是因为它写的是仙桃人、事、景。仙桃的不少人都只听说先生写过这篇文章，却没看过。甚至有的人把篇名记作《静静的排湖》。
排湖的美丽，肯定不仅是静，所以碧野先生才用“迷人”这个更贴切的形容词，概括了它的诸多特点。“夏季，排湖澄碧；秋季，排湖明丽。”“它既通长江又通汉水，在江汉平原就像一颗晶莹的明珠。它在洪湖、长湖、白鹭湖等姐妹湖之中，最小，也最娇媚。”
《迷人的排湖》全文1万余字，分成6个部分：江汉平原的明珠、风送百里香、老猎人的豪情、鱼情水意、雷台夜、排湖的晨光。江汉平原的明珠，写排湖美丽的自然风光；风送百里香，写莲子和菱角丰收的景象；老猎人的豪情，写一位老猎人在排湖捕猎野鸟的厉害，赞美劳动人民改天换地的力量；鱼情水意，写两名渔家姑娘用最新办法捕鱼的潇洒姿态；雷台夜，通过今昔对比，写出了排湖人的幸福生活；排湖的晨光，寄托了作家对排湖美好明天的憧憬和希望。
排湖，在普通人的眼里，不过是一个湖。在碧野眼里，却生动灵活起来。那时候，碧野就觉得排湖那么迷人，我们今天更应该能够发现它的迷人之处。恐怕，这也是现在的领导、专家、企业家准备投巨资打造新排湖的原因。至于采用哪些办法“迷”住现在的人，则要费不少的心思了。
碧野先生没有说，我们也没有问。
4、衣冠端正合影留念
将全套《仙桃文学丛书》送给碧野先生后，我们便邀先生照相。先生又同意了。
天气太热，我们准备就倚在先生身边照几张像。先生坚持着站起来，要和我们一起站着照。我们忙说不用不用。先生便坐了回去。一会儿，先生又站了起来。我们问为什么。先生对保姆说，扶我去穿件衣服。——原来，先生认为穿背心照相不恰当，去套了一件衬衣。
先生1916年出生于广东，在潮汕的金山中学就读期间，因学潮而流亡北平。18岁的他一边在北京图书馆自学，一边在北大、中国大学旁听。1935年，他的处女作《窑工》发表于左联机关刊物、由谷牧任主编的《泡沫》，之后又在洪深主编的《光明》和王统照主编的《文学》等刊物上发表作品，由此走上了文学道路。
90岁的碧野有着非常认真的生活态度。尽管年老体衰，尤其是视力仅有0．02，但他仍坚持写作，同时积极和医生配合，以提高视力，从而努力完成酝酿多年的写水利生活和少数民族生活的两部长篇小说。社会上要求来访的人士很多，常常都被省作协的领导帮着挡了“驾”。但是，一旦有人来访，先生则总是尽量使自己形象光辉，尊重客人。
愿碧野先生健康长寿，新作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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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野，著名作家，原名黄潮洋，1916年2月15日生于广东省大埔县赤山村。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肥沃的土地》《没有花的春天》《湛蓝的海》《我们的力量是无敌的》《钢铁动脉》《阳光灿烂照天山》《丹凤朝阳》等，中篇小说《奴隶的花果》《乌兰不浪的夜祭》《红豆之思》等，散文集《在哈萨克牧场》《遥远的问候》《天山南北好风光》《情满深山》《碧野文集》等。
碧野曾两度与仙桃结缘。第一次是上世纪60年代中期，碧野沿东荆河进入排湖，写下了《迷人的排湖》《江汉行》等一组反映仙桃新貌的散文；第二次是1970年秋至1972年秋到沔阳县毛场公社双豆一队（现属仙桃市三伏潭镇）插队，参加农业生产劳动，与毛场，特别是双豆人民结下了深厚情谊。
从那以后，仙桃人民对碧野就像家乡人一样亲。仙桃历届领导多次到碧野先生家中看望，文学界人士经常到碧野家中求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