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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对人,地标太大易产生“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之感。宏伟、惊心动魄的景色如果离了俯视的角度,将这山、这海揉碎了、扯开了看,也就平平无奇,易审美疲劳。小巧的景色却讨了巧,整体柔和了局部,像看心上
对人,地标太大易产生“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之感。宏伟、惊心动魄的景色如果离了俯视的角度,将这山、这海揉碎了、扯开了看,也就平平无奇,易审美疲劳。小巧的景色却讨了巧,整体柔和了局部,像看心上人,换个时间、角度,值得一再细细欣赏。
椰子岛就是这样一座小岛,面积只有28英亩。远看去,疑是散落的一滴浪花,又如海鸥飞过不经意流下的一颗眼泪。站在它跟前,直想把它拣起来。它的形象就像轻声叫它的声音,一启一合之间,满是爱怜。它位于欧胡岛(Oahu)卡内奥赫(Kaneohe)的一角,最早属于私人岛屿,岛主为埃德温.波利(EdwinPauley)。后来捐赠出来,现在是夏威夷大学海洋生物研究所(Hawaiiinstituteofmarinebiology)的研究基地,不对外开放。
椰子岛四面临海,风景却大相径庭。一面临海湾,毗邻林林立立的房子,房子修了路直达海面,停着各色的私家船只,烟火味十足,人情味儿十足;另一面,是深深浅浅蓝色交错的海,海延伸过去是流苏样垂髫的山,山截止在一点,像感叹号强调那一点,名曰中国帽子岛(Chinaman’shat)。浩荡的白云常年厚重地悬在半空,变幻出千军万马。看着对面,椰子岛就有了生气,呼吸着呼啸的时光。再往北的一面,什么都失去了意义,无语言、无人烟,海以一个大大的圆弧接地,只留得一个广阔的深渊,思考,抑或静止。再转身,是一排白房子,海军训练基地,威严地与椰子岛默默相望。空中不时轰隆隆近距离飞过战机,感觉椰子岛的心也抖了几下。它变得楚楚可怜,昭示着军事的罪恶。
去到椰子岛,需坐小快艇,两分钟到达。两分钟外,你是客人,它站在对面对你浅浅笑;两分钟后,你是主人,它以温厚的怀抱迎接你。你很快发现,它几乎浓缩了岛该拥有的一切美。
你说,写岛的诗中有彩色缤纷的热带鱼,有婀娜多姿媚眼儿的珊瑚。
那么你上岸的瞬间,看脚下,清澈的海水正把成片的珊瑚柔柔地抚摸,荡漾出微波徐徐点点耀眼的光线,惊异了你的眼。珊瑚丛中游荡的正是如梦美丽的鱼儿,各色斑斓、形态、表情各异。它们彷如无人,跳舞、吐泡、追逐、思考。在洁净的海水中,黄色如明艳的飘带,梭子如奔腾的快马,鸟儿一样长着尖尖的小嘴巴,俏皮地躲进珊瑚的缝隙,眯了眼又偷偷望出来,还有一寸来长的小丁点,密密麻麻聚集在一起,像午休的托儿所,充满天真的童趣。
诗中有花,花是胸前集结的扶桑花。我说,那来做个赏花人吧。
扶桑花自然是美,掌大的叶子托着一簇簇白里透着黄的花,一瓣瓣整齐疏散开,一如跳着草裙舞姑娘娇羞的飞吻,娇嗔又透着热情的期盼。兰花,高傲不屈就的兰,在岛上落地就开花了,像睡梦中醒来伸懒腰,从铁骨铮铮回归到小女儿的姿态。它们甚至上了树,根缠在树丫上,茎绕着树的脊梁,伸出长长地触须去,开一朵明媚鲜妍前世姻缘花。媚的脸,点的朱砂,等的人是我吗?如不是,怎倏地一下就开在了我心里,慌乱如麻。原谅我的喜悦吧。仙人掌呢,你是花还是树?你丰硕、健壮、连刺都在阳光雨露中软了,你只管长,长的几乎树一样高了。留下一地惊叹,可你昂着脸,等的不过是鸟儿的鸣唱吧。
诗中的树,伟岸高大。在岛上,椰树是顶梁柱。它常年顶着滚烫的孩子,努力从地心吸取养料,送到三十米的高空,孵育。甚至忘记了遵守季节,因为我看到二月下了果,来年的二月果儿才刚刚脱了花。喜欢孤注一掷,用独枝撑起硕大的冠羽,遮阳、避雨,含辛茹苦。海风紧过,弯腰;风停,又直起身。从它身上看到韧的精神。哎,能用诗讴歌你吗?还有各种品种的芒果树,小的如金黄的鸭蛋儿,大的又如木瓜。夏天一到,噼里啪啦地砸下一圈儿芒果,有被鸟儿啃过的,有被砸烂了的。仔细找找,也有好好的只摁了几个草印的芒果。有些已经金黄,有些还泛青色,但是别担心,里面的果肉都是熟透了的,甜香绵延,口水都要四溅了。别忘了,还有两棵最高耸立的大树,不知什么品种,它俩并排站在岛的中心,像迁徙的殖民者昭示这是他们的地盘。无论你的相机从何角度拍摄小岛,依旧是它俩最出境。它们甚至成了椰子岛的形象代言人了。
还有海滩呢?可别以为只要临海就有海滩的哟。有些海岸线以激烈的礁石为傲,有些以珊瑚围绕为亮点,海滩,是岛奉献给人类休闲的恩赐。椰子岛的一头躺着小小的一个沙滩,宽不过一百米不到的距离,延伸到海里。可沙子细细软软,像踩在岁月的头发上。没人的时候螃蟹横着爬出来,挖出大大的洞,曲曲折折的以为挖迷宫呢?我暗笑,可傻。轻易地就能从你挖的洞大小判断出身体的大小了。扒开了,你往哪儿逃呢?旁晚时分,水从地球的一边倾斜过来,潮满满的,荡着微波。穿比基尼,带着游泳镜去游泳,可以近距离看海鱼。海中的世界变得比陆地安静,浮力托着身体,似卸下了凡世的灰尘。世界离你头一次那么远,你离你的内心第一次那么近。
且忘了诗歌,以入世的心态去赏岛。
椰子岛堪称名人岛。最早,夏威夷的公主来岛参观,欣喜之下种下了一棵椰子树,这就是岛名字的由来。岛主埃德温.波利(EdwinPauley)拥有岛的期间,接见过肯尼迪总统、其他总统夫人等,在楼里挂着当时接见时的画像和签名。去年奥巴马在夏威夷度假,也差点促成来岛参观。此外,很有名的美剧《迷失》也在岛上取景拍摄。椰子岛,骄傲且珍贵。
此外,椰子岛属于学术机构的研究基地,又多了浓厚的学术气氛。图书馆大大的落地窗,里面满是藏书;实验楼墙上挂着研究成果的海报。岛上养了三只海豚和一只伪虎鲸,还有几条小鲨鱼。与水族馆里失去灵魂的动物来说,虽同为豢养,但它们直接生活在海里,得到的是研究者的尊重和疼爱。如有客人来,海豚也会做几个空跳、招手、倒立的动作。它们喜欢跟着你,咧着嘴对你笑,眼里满是调皮,欢喜。鲨鱼呢,还不到两米,竖起背鳍悠闲地游来游去。而一旦误入一只野鸭子,它们立刻凶相暴露,箭一般冲过去,激起激烈的浪花,吓得野鸭子收腿就逃。那是本性。
椰子岛是一颗小巧玲珑的珍珠,越抚摸越圆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