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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四月的风,仍然属于春天的温巢里那个还未出壳的迷惑。它有着一种不可回避的古青铜似的光泽,从玻璃罩的层层看不见的死寂中横越出来。像布袋里的一枚钱忘却了很多人的体温,它只不过是在你清理东西时,不慎地掉在光洁
四月的风,仍然属于春天的温巢里那个还未出壳的迷惑。它有着一种不可回避的古青铜似的光泽,从玻璃罩的层层看不见的死寂中横越出来。像布袋里的一枚钱忘却了很多人的体温,它只不过是在你清理东西时,不慎地掉在光洁的地板上,就那么轻轻一声脆响。仿佛一个真实的生命对着万岁苍茫而不计较任何的,抵住所有的气力终于破壳。于是,就这么的牵引着我,往田野芳草里,不为寻找什么也不为想起什么,悠悠的悠悠地,不得不习惯这种醉人的亲近。
十几年前那条通往山林的满目疮痍的沙石路不见了。换上了一种尚新的,像是专门为连接乡村才得以形成的城镇味的水泥路。以前的沙石路于幼时的我,其实是很引诱的。就像所有的引诱都不可以逃避诱因那样,沙石路如果要看起来很好玩,它首先必需受一场雨的侵袭,然后还必需无人理睬,它必需在经受住这种任由其自生自灭的翩翩风度之后,再默默地等待那些轮子及牲畜都从清静的水坑边上绕着过。好了,最后还得有一个像我这样偶然的不特意为了什么的纯粹经过的人。就这样,当一切具备,那些躺在水坑里五颜六色的鹅卵石,使它看上去像一个能够表达大地的不易被发觉的深邃和精湛的极美妙的处子。
可那毕竟只是贪玩的我给自己找到的一个可以拒绝于傍晚时分在家看书的普通的借口。我那时总想,他们怎么就不懂玩的珍贵,尽管他们谁也看不见那一个个美妙的处子,最后就只有先挖掘再填充不日即可全部覆盖了。
于是,当我在这个四月,这个照常暖风轩昂温情四溢的四月又踏上这条已不复见的路。它没有任何曲线的直在眼前,像一把没安把的刀。来往于这条路上的人一定都能看见那些熟悉的白晃晃的路面的颜色,却很少去想这把刀的刀刃朝向左边还是右边,也没法想明白这把刀的刀锋如果真如一条路那样无休止延伸下去,它最终将刺入一个什么地方。
思想对于很多人都是陌生的,而这条面熟的水泥路对于我又是陌生的。最熟悉的陌生和最陌生的熟悉这些都不过是辩的机巧而已。我走在这条身子骨相当硬朗的路上,心情也爽朗起来,于是就这样对着风说。
我在书上看到的关于我们这个地方在古时是何等意味的茫荒之地。而其实茫荒从来不属于这里,她就着仅有的一枚出嫁的发饰别居于此,她生来就是能孕育的。四月的旷野里,泥土的气味占据了一大半,它冲着你来,没礼貌不言语也不吵闹,让你自觉渺小。像田地里那些即将被牛啃去或是翻入泥土的淡淡的紫云英,还有那些在花与花之间不停地搬弄花粉却最终得不到一滴甜蜜的蜂。
她从不计较。她生来就是大地的性征。
路两旁,还是那些田和地、花和草,山和树。房屋新旧错杂,而我无可救药只爱那几处旧的,它的前边还是那条弯弯的渠。那条渠里曾载满了我从路上移来欢声如鹊的冲动。还有那几棵“老掉叶”的树,身上爬满了不知名的蕨的后裔,呵呵,绿色王国里皇族风采。眼前的一切都太亲切了,亲切地和我的眼眶拥抱在一起,磨擦产生的热量,再不离开又欲出汗?
我往田野里去了。看着丰腴的土壤,沉默里自有激昂。踩上去,柔中透着刚。我深深浅浅地沿着田埂走了一个大圈,我只是希望回来时在我的身上会有那么一丝——大地的泥土的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