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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端阳节。沧浪江面上。一位潇洒俊逸的少年剑眉微锁,衣袂翩飘,纶巾佩剑,才气漫溢。但见他长篙频点,竹筏出没于肆虐狂妄的风尖浪影里。他却沉稳宁静,安之若素。小小竹排浪里游,巍巍群山两岸走……那个漫溯于历史长
端阳节。
沧浪江面上。
一位潇洒俊逸的少年剑眉微锁,衣袂翩飘,纶巾佩剑,才气漫溢。但见他长篙频点,竹筏出没于肆虐狂妄的风尖浪影里。他却沉稳宁静,安之若素。
小小竹排浪里游,巍巍群山两岸走……
那个漫溯于历史长河的公子依稀是我。


雷电怒吼,风雨如晦。
那不是屈平先生吗?汨罗江上划过的那一道苍凉的弧线怎么成了天上虹?屈子呀,你是清醒着还是酣睡着?你为何不灌上一壶雄黄酒再向我讨俩粽子去安然睡一场?你睡着了,这世上也就多了一场梦而已。屈子,你好生糊涂,可知“醉”和“醒”本是一家,同为“酒”族呀!在纷扰的尘寰,醉生梦死未尝不是一种明智的选择,那种恍惚梦幻的状态未必就不是人生。回去吧,我困了,得睡了……
“喝酒!”


月圆风清。几丝埃尘耀武扬威地飞过。
“东坡居士吗?”
“呵呵,举杯吧。”
苏子,醉了。你看你,怎么弄起舞来啦?亏你这样一介汉子。走,沧浪边赏月去。只有人长久了,才能千里共婵娟呀!事态都炎凉几千年了,升降沉浮,谁能读懂?还好,不是有杜康为伴么?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喂,苏先生,洗澡吗?沧浪——这偌大一个澡盆!看你蓬头垢面的。
把酒问青天,高处不胜寒。你寂寞的清影,在寂寥的诗词中究竟能承载人间的几多悲欢离合?
喝酒吧……


云卷云舒,青山不老。这寂寞路上的独行客。
“从文老师,幸会,幸会。”在一艰险的礁石处,我偶遇了“不折不从,星斗其文。亦慈亦让,赤子其人”的沈先生。先生还是老样子,只是背上多了个酒壶,亮铮铮的,像一轮明月。是上天文曲星赐的,还是翠翠爷爷捎给他的?先生,为什么生命的汁水总是那般苦涩呢?先生颔首微笑。生前的酒壶装的尽是流言飞语和莫须有境遇,而今呢,是一杯上好的陈年佳酿。
照我思索,能理解我;照我思索,能认识“人”。
先生云一般去了,去湘西世界寻找他的知音傩送去了。一缕孤独袭上心头……


在滚滚不息的沧浪江面上,我邂逅了好多踪迹已逝却如芝兰流芳的人。他们无一不是形单影只,步履坦然,形色匆匆。梦一般与我擦肩而过。
沧浪里洗尽了喧嚣和纷繁。只有一坛坛悬赏千年的孤寂在岁月的密窖发酵……

五千古一宴
沧浪江心。
小舟一叶。
舟中央独放一桌,摆起“千古一宴”。
屈子、陶潜、曹子建、王子安、东坡居士、从文老师……那些我神交了前世今生的智者。坐定。斟酒。
“咦,为何独空一杯?”众人愕然。
“我来也!”我身披清风,脚踏明月,大步流星。
众人齐乐。喝酒,喝酒,喝得天崩地裂,石破山摇,喝得鬼哭狼嚎,涕泗横流。隐隐的歌吹穿越无穷的时空隧道蹁跹而来,“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
…………
远处。月明。沧浪亦清。

2003年端阳节于宜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