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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轻轻地你走了,没给你的儿女留下只言片语。你的世界原本就孤独,现在更加寂静吧!我常想生儿育女为着什么,又有什么用?儿孙满堂欢笑于膝,可是谁人真正的懂你、在意你?你走了,对你也是一种解脱吧?!从此你不必再
轻轻地你走了,没给你的儿女留下只言片语。你的世界原本就孤独,现在更加寂静吧!我常想生儿育女为着什么,又有什么用?儿孙满堂欢笑于膝,可是谁人真正的懂你、在意你?你走了,对你也是一种解脱吧?!从此你不必再歉疚,觉得自己老而无用,是累赘,拖累儿女。还记得暑假去看你。你不认识我了,我自报家门,你听了,哭了,像个孩子似的委屈极了。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用,连最亲的人都不认识了。没有谁要怪你。如果没有正月里的那一跌,你保准还脚底生风,挎一提篮干草没问题。
冬日,阳光慵懒,枕着半床的温暖,我睡着了。你终于入了我的梦。你用胳膊肘支撑着整个身子,趴在炕沿上剥蒜。眼前堆积了白胖的蒜瓣几十枚。爸爸就坐在旁边看电视。他好像已经忘记了你的一条腿是不管用的了。梦中我在忙些什么,也很模糊。反正我看见了你的费力,也没怎么上心。突然,你嚷腿痛,我立马冲了进来,和爸爸一起把你安顿在炕上躺好。你眉头紧锁,很痛苦的表情。我疼惜你,又不能代你承受。满腔的怨愤就撒在了爸爸身上。对他大吼大嚷。又把蒜瓣全都摔在地上,用脚踩烂。已经成了一个失去理智的疯子!然后就醒了。在我的梦里你都是疼痛的!我有些怅然。
学校公布奖学金的名单时,上面有我的名字。钱还没到手就开始筹划要给你买什么,怎样带回家。是邮局邮寄还是假期里亲自带回家呢,我还在犹豫徘徊,就接到你走了的消息。所有的打算、计划全都坍塌,心里头空落落的。前几天还跟妈说,明年我就要毕业了,到时把姥姥接到咱家来,专心伺候,别再轮着养,伤老人家的心了。老妈当时还不同意。我特不理解她,觉得怎么能这样呢?你怎么还没我孝顺老人家啊?心寒。现在想想“久病床前无孝子”,一点都不差。再怎么孝顺,面对着需时时刻刻守在跟前,半步也离不得的老人,都是有脾气的。
那天傍晚我刚从食堂吃完饭回来,舍友就说,姐,你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我是那种没什么业务的人,一般也就不随身带手机。是家里姐姐的电话,回打过去,知道你是早晨走的。怨舅舅为什么不早给我通消息。第二天才知道,表弟也是傍晚的时候才告诉的。你的孙子辈中,谁跟你最亲,大概就我们这俩小屁孩了吧。你的怀抱,把他们依依抱大,他们远离了,也就不再想回来。即便有心,也是无力的。自己的家庭琐碎就够难缠的了,谁还有心情再听你捣腾陈年旧事?你愿意对我讲,故事长得剪也剪不断。最精彩的自然是你的童年。讲到开心的,你就哈哈笑。有时还会不自觉的给“扮”上了。这些故事,你起了头,我就知道尾了。早已烂熟于胸,可还是要耐下性子听你说。我了解,你说的不是故事,而是寂寞!偌大的院子,你自己从白天守到黑夜,又从黑夜熬到白天。除了饭桌上的对答,如果还有一种声音的话,那就是你的回声。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你自己干熬岁月。你常说,想回老屋去住,那里有熟悉的街坊邻舍,娘儿们说说笑笑一天就过了。你还说,屋子太寂静,你受不了了就去大街上数来往的车辆。为你这句实话,我的心柔软再柔软。我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多陪陪你。
那天晚上,我坐在走廊的尽头,静静地做了一个小时的光景。如果手头有支烟的话,我可能会抽一下,让它熏出我的眼泪。开学之前一直是我照顾她,临走时,我跟她说:好好活着,将来咱们做飞机去北京看毛主席。她说:好。然后又说: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一天?老天爷叫走,半刻也不敢留。从前,我跟她这样说时,她只说:好。我等着。正月里,她跌跤那天,病病哼哼的跟我说:她走的时候,一个人也不会守在跟前的。老妈说,她走时,发着40度的高烧,不管用的半边腿脚一直不停地抽搐。她一定很痛苦。曾经为她送终是我的心愿。老妈说你不必再回来了,她已经早走了,不过是个形式。
88年的岁月人生,你静默着走了。永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