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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这场雪是从前天中午开始下的。最初是冻雨,敲在窗玻璃上“叮叮”作响。后来,响声没了,就有碎片儿开始往下飘,零零星星的,如同哪个顽皮的孩子把白纸撕成末儿,一片片地揉搓了,再从高空抛洒下来一般。准确地说,这
这场雪是从前天中午开始下的。最初是冻雨,敲在窗玻璃上“叮叮”作响。后来,响声没了,就有碎片儿开始往下飘,零零星星的,如同哪个顽皮的孩子把白纸撕成末儿,一片片地揉搓了,再从高空抛洒下来一般。准确地说,这只能叫“雪”,不应称为“雪花”。就这么飘了约摸十来分钟,那雪便慢慢地大了起来,有了些花儿的模样了,它们纷纷扬扬地飘着,飘着……
“哇!妈妈,快来看,鹅毛大雪呢!”女儿站在窗前大呼小叫地,很是兴奋。我却不免担心起她的早晚自习来了。这么大的雪,这么冷的天,她能受得了吗?

因想着很久没交电话费了,便打伞出门。街上,无人行走处,已经盖上了一层雪,脚踩上去,雪白中便留下灰黑的脚印。过一会儿再回望,会发觉那脚印朦胧了不少——那新落的雪将它盖住了呢!因为雪大的缘故,我手中的雨伞不很顶事,仅仅只能遮个头,那雪花在风中围着身子乱窜,闹得我衣服上都粘着雪。好在天不很冷,我只穿着两件毛衣,套件黑呢子风衣,竟没有一丝的凉意。但女儿呢?雪后寒啊,她晚上下自习的路上肯定会觉得冷的。
交过电话费,我顺便给女儿买了件桃红色的成人羽绒服。回家让她试穿,长至膝盖处,刚好可以当大衣穿。小丫头很喜欢那颜色与款式,兴高采烈地穿着它上学。我呢,也很满意它的暖和。虽说前天的雪到傍晚便停了,昨天一天没有下雪,但天老是阴着,许多地方的积雪还留着等伴儿,气温低得很。今天就更不用说了:凌晨六点,我照例送女儿出去。出了门,听到“簌簌”的响声,定睛一看,天上又有雪花飘落。映着雪光,我看到白天被人们走出来的水泥路又盖上了白白的积雪。数次问女儿冷不冷,她都说穿着羽绒服暖得很。倒是我,返回被窝时,感觉出奇地冷。幸亏有夫火炉般的身子为我暖着。
偎在夫的怀里,迷迷糊糊地,我睡着了,入梦了:梦里也是凌晨,冰天雪地的。在一排低矮的平房后,我穿着姐姐给的那件蓝色的旧“丝棉”袄,踩着厚厚的积雪行走着,四周光亮光亮的,亮堂得很。我来到一个池塘边,塘岸的积雪有上尺厚,塘里灰蒙蒙的,结着厚冰。蹲下身子,我用冻得几乎麻木了的手从雪地里掰出一块石头,向那冰砸去,一下、两下……
猛地一个激灵,我醒了。呀,天大亮了呢!我怎么会做那样的梦呢?该莫是因为昨天与一初中同学闲聊,应景说到雪,提起读初一那年,雪下得大?那时,十二、三岁的我们都在学校住读。学校的条件很差,学校仅供应给女生的有限的热水只够晚上洗个手脸。偏偏那个冬天的雪又出奇地大。每天凌晨四点就起床学习的我们可就苦了,不得不到教室后的池塘边破冰舀水刷牙洗脸。我不是一直担心女儿冷吗?可那时我的条件跟女儿现在真的是完全没办法比呢!“奇怪,怎么那时我们一点儿都不觉得苦呢?”事隔二十余年,我们回忆着,也感叹着。
没想到自己竟会梦见那些,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不过,我没时间多想,都快八点啦!我匆匆起床,上班。
外面,雪还在不紧不慢地下着。地上已经有了好几寸厚的积雪了。街道两旁的门店门口,不少人拿着铁锹铲雪。学校的校园里目之所及,都是白:首先,我分不清哪儿是天,哪儿是房顶。因为天是白的,房顶也是白的。肉眼里,根本看不到它们之间的界限。雪松一层层翠绿的枝桠托着厚厚的白雪,那是它的白绒毯,亦或衣帽什么的吗?不知怎的,看到那雪松的样儿,我无端地想起了初中时学的老舍先生的散文《济南的冬天》,想起他老人家对山上积雪的描述。真是奇怪,自己都觉不搭边儿呢!摇摇头,再往操场上望去,那就更是一片白茫茫的,什么杂草啊,泥土啊,都不见了。眼前除了白雪,还是白雪。孩子们快活地在雪地里滚着雪球,打着雪仗,笑声连成了片……
据说,雪是从凌晨便开始下的,直到中午才停。对这些小孩子来说,这应该是他们有生以来所见到的最大的雪啦!多年以后,他们会回想起这雪中情景吗?还有女儿,课余她肯定也会玩雪的。多年以后,她会想起自己读初一时的这场雪,想起被桃红色羽绒服包得严严实实的自己,骑着自行车在雪地里奔跑时的情景吗?
2008-01-1518: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