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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喀”地一声轻响,两柄带鞘的长剑搭在了一起。持剑的是一对少年男女,双剑相击之后,两人同时右臂上扬,双剑登时成了八字形,这是武林中人比武后的收手姿势。一位站在旁边观战的老道士对他们投之以赞许的目光,拈须
“喀”地一声轻响,两柄带鞘的长剑搭在了一起。持剑的是一对少年男女,双剑相击之后,两人同时右臂上扬,双剑登时成了八字形,这是武林中人比武后的收手姿势。一位站在旁边观战的老道士对他们投之以赞许的目光,拈须微笑道:“不错,两个人都有长进。”
那少年也笑着点点头,不料老道士收敛了笑容,对那少年道:“十六儿,你师姐的剑法在你之上,她的天资比你好,你还要多练。”
那被称为十六儿的少年不服气道:“师父,适才比剑,我和师姐可是打成平手啊。”
“女子体力本就不及男子,她若不是善用巧劲,怎能与你打成平手?只要是平手,就是你输了。”
十六儿道:“是,师父教训得极是。”
老道士看太阳渐已西斜,于是吩咐道:“你们俩练了一整天,也该歇歇了。昨天刚下过雨,林子里的蘑菇一定长出来不少,你们去采些来,晚上咱们尝尝鲜。”
那少女脸上飞过一道红晕,十六儿却喜出望外,躬身行了一个颇为夸张的大礼道:“多谢师父恩典!”
老道士被他逗笑了,道:“你以为我只会出家念经么?小儿女的心事,为师未必不明了。”

两人走进树林,夕阳透过扶疏的枝叶,将余辉斑斑驳驳地洒在草地上。一缕阳光无巧不巧地映到那少女身上,那少女头上的碧玉簪和耳垂上的一对碧玉耳坠,被照得闪闪发光,整个人显得璀璨夺目,引得十六儿目不转睛地痴看着。
那少女见十六儿紧盯着他,于是将头扭向一边,皱着眉斥道:“看什么?”
这一颦一蹙,似嗔似笑,使得十六儿心荡神驰,讪笑道:“我……我想……”
“又想什么歪点子?老实招供!”那少女逼问。
“我……我想……师姐的名字,你的名字好听,叶琼珍——听起来就象琼枝玉叶……”
“少胡说了,要真是琼枝玉叶,我不是成了公主娘娘了?”那名字叫叶琼珍的少女横了他一眼。
“我敢担保,天下的公主、郡主都远不如师姐。”
“一派胡言,你见过哪个公主、郡主了,呆子!”
十六儿立刻反唇相诘:“我呆,你不呆?当年一听到我的名字,就问我是不是有十五个哥哥。”
一提到当年,叶琼珍的睫毛之间顿时充满了泪水,使十六儿马上后悔了,但在他的眼中,带着几分哀戚的师姐,竟比方才更添风致。
过了好一会儿,叶琼珍默然地走到十六儿身边,从他颈间拽出一条红丝带,上面挂着两颗玉雕的石榴,虽然玉石榴只有蚕豆般大,却颗粒饱满,浑圆红艳,十分精致。叶琼珍低声道:“岳大帅送你的这对石榴,还和当年一样。”
“是啊,我父亲在十八年前投奔岳家军的时候,我刚刚出生,岳大帅送了这对石榴贺喜,所以父亲就给我取名叫‘石榴儿’,只是先母禁忌太多,生怕名字里有个‘石’字压得长不大,所以才叫我‘十六儿’。”
“想你父亲了……”叶琼珍柔声说道。
“想,更想早些去投奔岳大帅,为先母报仇,也为你的父母报仇。”
“用不着,我爹爹和妈妈的仇我自己来报!当年血洗镇子的那金贼叫什么名字,你没忘吧?”
“萨巴勃堇——我会用无形一剑宰了他。”
“师父偏心,这招无形一剑只传你,却不传我。喂,你教教我如何?”
“这连我也没练会呢。师父早说过,这一剑杀气太重,不适合女子习练。”
“嘻,师父的剑法没学会,师父的口气倒学得十足十……”

晚饭后,天渐渐黑了下来,十六儿坐在一块石头上,兀自回味着师姐在树林中的娇姿嗔语,虽然和叶琼珍同门六年,但今天的师姐是最令他心旷神怡的。其实她只比自己大两个月啊,他想。
“十六儿,在想什么事?”老道士不知何时来到他旁边。
“没……没想别的,在想今天下午比剑的事……”十六儿有些狼狈,脸面阵阵发烫,生怕被师父看出心事。
“比剑?你在下午比剑时接连有三剑都使得不成章法,险些落败,难道你是故意容让你师姐吗?”
“不,我只是想试一试无形一剑,看看使出来是什么样子。”
“傻孩子,既然是无形一剑,怎么会有‘样子’?你既然存了这个心念,就无法使出无形一剑。我传给你的,也只是心法、神法,而不是身法、手法。再说我以前也说过,只有你面对挚恨的人,才使得出无形一剑。所以这招剑法虽然凌厉无方,但我和你师祖都没有使过。”
“师父,你说过太师祖曾经使过无形一剑。”十六儿抑制不住好奇。
“对,你的太师祖玉衡子,那时他还没有出家,是本门的俗家弟子。当时西夏入侵,西疆动荡,他随经略使范仲淹出兵。范大人虽是进士出身,却极善用兵,西夏人道‘小范老子胸中自有数万甲兵’,西疆百姓歌曰‘军中有一范,西贼惊破胆’。玉衡师祖武艺高强,接连斩杀西夏骁将,西夏军对他又恨又怕,为了报复,竟将他满门十余口杀害。不久后,号称‘西夏第一高手’的野利雄图带领四名刺客前去暗杀范大人,结果被玉衡师祖识破。双方交手,那野利雄图武功已不弱于玉衡师祖,另外四名刺客也都是高手,眼看玉衡师祖寡不敌众,不料他一声怒喝,野利雄图的人头已然落地,其中一名刺客当场吓死。玉衡师祖对那三名刺客喝道:‘带上野利雄图的狗头,滚回西夏去……’”
十六儿正听得入迷,老道士忽然停了下来,道:“有人上山了,单人独骑连夜赶来,不知有何等要事。”
十六儿竖起耳朵细听,才发现有隐约的马蹄声。听得马蹄声渐近,一员武将已奔到近前,翻身下马,对老道士施礼道:“道长安好,张宪有礼了!”
十六儿忙道:“张叔,有一年没见到你了,怎么我爹和杨叔没一起来?”
张宪虎目含泪,道:“你杨叔……还有你爹,都阵亡了……”
十六儿登时惊呆了,他楞楞地站在当地,失神的双目茫然地望着前方,张宪和老道士又说了些什么话,但他一个字也没有入耳。直到老道士在他后背拍了一掌,他才失声痛哭出来。

第二天,十六儿坚持要去投奔岳飞,为父亲报仇。叶琼珍不忍十六儿只身犯险,也定要陪他同去岳家军营,老道士只得答应二人。两人拜别恩师,随张宪下山。
一路上,十六儿强压悲痛,向张宪询问父亲阵亡的经过,张宪道:“那是半月之前,你爹和杨再兴两人打先锋,开始极是顺利,一路追杀金贼,还杀掉了一个名叫萨巴勃堇的万夫长……”
十六儿惊异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