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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本来,在“主动让贤”的赞扬声中退下来,享受每月二百五十元的退休金,他杨八这个原喇叭弯村年纪不大资格不小的老党员老书记是没有多大意见的,可他的独生儿小三子也被在小学当校长的李正田给辞退了,你说他能不火吗
本来,在“主动让贤”的赞扬声中退下来,享受每月二百五十元的退休金,他杨八这个原喇叭弯村年纪不大资格不小的老党员老书记是没有多大意见的,可他的独生儿小三子也被在小学当校长的李正田给辞退了,你说他能不火吗?
在无记名投票改选之前,乡党委副书记王忠琦以老朋友的身分登门拜访了杨八。他苦口婆心地劝杨八主动地从村书记的位置上退下来。他接受了。他想,谁叫自己改革开放几十年了还放不开搞不活呢?不过你李正田也太那个了吧,我这不还只是刚刚退下来吗,你怎么就这么狠心把我的小三子给辞了?我当然知道咱小三子不争气,不是当老师的料,可是他又能干什么呢?都二十几岁的入了,读书读了十几年还是个半吊子,手艺学了十几行没一样能当得了饭碗,让他做生意他吧,他可是把咱家的家底了给亏了个精光,我是没办法才让他当这个民办教师的。就算我为党工你这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哇,亲生儿子当个民师怎么说不也就占了这一点点特权吗?你怎能这么快就侧屁股把他给辞了呢?这不是存心要给我杨八难堪吗?你要安排新书记的小闺女大舅侄也用不着这么猴急呀!
杨八是怎么想也想不通。他越想就越难受,越难受就越有气儿,越有气就越坐不住,越坐不住就越要呵爹骂娘抡巴掌舞棍子。这不,小三子在后面吃得好好地,他跑上前去就是两巴掌三拳头把他打翻在地,直打得那小三子是丈二的金刚——摸不着头脑。可他又不敢反抗,只有横眉怒目地蜷曲在地上生闷气的份儿。你说昨搞的?杨八调教出来的呗!虽说他小三子体罚起学生来一套一套的很有点小阎罗的威势,虽说他时刻盼望着能够不再沉默能够在沉默中爆发一举将杨八这个老东西打翻在地,可是他知道目前还没到时饥。殊不知,他老爸今天打他就是恨他没志气没骨气只会逆来顺受干不成一桩正事儿。连累他做老子的也跟着呕气。小三子根本就没理会他老爸那恨铁不成钢的大人心思,仍然我行我素,老样子东游西荡,有时候甚至还把他那些狐朋狗友带到家里来赌博抹膊猜拳行令。你别小看他正经事儿干不成,可赌起博来喝起酒来却是豪爽无比,要不然怎么能享受“小赌王”“杨三斤”的美誉呢?那天打过小三子之后,扬八并不觉得怎么解气。他由恨他那不肖的儿子,连带着恨起了他那个虚情假意的“文革”时起家的“老战友”、老同学后来又成了他的老上级的乡党委副书记王忠琦。他心想,要不是他出面要老子“主动让贤”,说不定老子还在当我的书记,要是我还在当书记他李正田就不会辞退我的小三子,我这是被他狗日的王忠琦给糊弄了。他又想,你王忠琦算什么,你不也是占着个茅坑不拉屎,只会欺下瞒上肥自己吗?你凭什么做我的狗屁工作要我“主动让贤”?你去死吧你!你这个王八蛋,总有一天我要给你好看!我要让你比我还惨!
这是一个晴朗的深秋,艳阳当空,黄叶满地。喇叭湾村的杨八终于想出了他的绝妙好计。只见他吆喝来大侄子和二侄子,不由分说将小三子五花大绑给捆了个结实,牵起绳子头就往乡政府送去。大侄子二侄子和众乡邻都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里卖的哪门子药,可是又不敢多问,只猜想着一定是小三子他犯了什么国法做下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大丑事。
从喇叭弯村到乡政府有三里多路,在押送途中,闲暇无事的、好心劝阻的以及看热闹助热闹的人是越凑越多。待到这乡政府时,押解的队伍已壮大到一百好几十号人了。这时候乡党委一班人正在开着干部分流工作会议,忽听得院子里闹哄哄的不知出了什么事,便着王忠琦副书记出来了解情况。楼下的杨八见大楼上出来了王忠琦,便高声大叫道:“王书记、王书记,你出来正好,我这小三子就交给你了。”王忠琦以为出了什么惊天大事,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跑下楼来,先看了看棕子似的小三子,又转过头来看着杨八,满头雾水地问道:“小三子怎么了?你这可是大义灭亲送子伏法吗?”
“伏什么屁法?谁犯法了?我这是冲着你老战友老同事老领导王副书记来的。你看着这小三子文不能文,武不能武,整日里游手好闲惹事生非,你说我这做老子的不管他行吗?可是我已经听你的话‘主动让贤’无权照顾他了。我知道他别的什么都不行,就这喝酒的本事却还是没说的,一顿喝倒他三四桌人保准没问题。所以我就想到了你,因为我的几个老交情就你还在位子上,我就只有求求你了,希望你能给个什么干部他当当,也好让他发挥发挥特长,了了我这块心病。”说到这儿,杨八还真的扬起双手来,给王忠琦作了个高揖。
听到这里,王忠琦马脸骤变,暴跳如雷地说:“杨八呀杨八,亏你还是多年的老党员老干部,你咋能说出这种话来?难道咱党的干部就都是混帐王八蛋吗?虽然这些年有人为宫不正,贪污腐化败坏了党风,但那毕竟是极少数,你没听说我们党正在严肃党纪,惩治腐败吗?”
“好了好了,我的王书记,你别跟我讲这些大道理行不行?我只想求你看在咱多年交情的份儿上,给他点事做好不好,我又没说咱共产党都坏了。”
“不管怎么说,你这么做是荒唐的,你不知道我们正响应党中央号召搞机构改革,要分流干部吗?哪还有位置安排你的小三子?简直是瞎胡闹!”
“什么胡闹不胡闹?是你胡闹还是我胡闹?你可别蒙我了,你们口口声声精简机构、改革分流,我问你,这精简机构都搞了多少回了?可机构减了吗?干部少了吗?俺老爸当乡长那阵子,乡政府才三个国家干部,现在可好,鸡把大个义南乡,干部竟多到三百八十多人,这么多的人都容了,我不相信就容不下我的一个小三子。你说是没有位子,大前天你不就把你的小姨子安排到了城建办吗?我还听说你们又要招聘新干部,你当我不知遭?"
王忠琦见杨八越说越离谱,甚至还扯到自己头上来了,不由得恼羞成怒,一声大喝道:“好你个臭杨八,你真是狗胆包天!你竟敢恶毒攻击我们的党,我代表党……”
杨八毫不示弱,没等他说完,也大吼道:“去你妈的王忠琦!我怎么攻击党?我哪句话说错了吗?你别跟我假正经!你那德行,我还不知道?你有啥资格代表党?我是不行,是该主动让贤,可是你呢?你是什么东西?造反那阵子你跟我是一条战壕里的战友;学大寨你我都混委员住一栋楼房;改革开放了,你不过会油头粉面弯腰扭屁股跳几个交谊舞才混得个副书记,你有什么政绩?我还知道你多次暗进红灯区,被别人‘三擒三纵’的故事?主动让贤,我看你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