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七楼庆祝春天
作者:唱叛时间:2024-11-13 05:50:05热度:0
导读:A搬到这里来的那天,已经是深秋。这是一幢没有完全废置的办公楼,一共七层,一到三层还在做办公用,四楼堆放杂物,上面三层就对外出租了。我看中的是七楼西头的那一间,有一个不小的阳台,站在上面,就有一种很安静
A
搬到这里来的那天,已经是深秋。
这是一幢没有完全废置的办公楼,一共七层,一到三层还在做办公用,四楼堆放杂物,上面三层就对外出租了。
我看中的是七楼西头的那一间,有一个不小的阳台,站在上面,就有一种很安静很辽阔的感觉。
做了一下午的卫生,联系了电话公司,答复说明天会来为我装网线。那么,今夜是没有网络的了。
在WORD里打了一会字,终究没有在网上写作来得惬意,于是关了文档,放着淡淡的钢琴曲,把音箱的音量开到适中。
破天荒的,在十点以前,我就要睡觉了。
可是外面起了风,所有的门窗都来回颤动、碰撞,旁边传来玻璃从高处跌碎的声音,一声、两声……隔一会儿又有。
我的门总是砰砰的响,想是门和框做的不严实,感觉这间房子四面有无数的缝隙透进风来,于是我把自己紧揋在厚厚的棉被里,很久很久不能入睡。
很早我就醒来,风已经停了,但是四下传来莫名其妙的声音。音箱里的乐曲还在淡淡地重复,可是好像夹杂着低低的抽泣声,很是奇怪。
我起床去上厕所。因为这是办公楼,所以厕所在走廊的另一头的尽头。我拉开自己的房门,却差点踢到一个人身上,吓得我大叫一声,退了三步。
窗外有灰朦朦的晨光,而走廊里却依然很黑,我打开房间的灯,才慢慢看清了这个人。
B
这个人抱着双膝坐在地上,身体裹在一床毛毯里,只露出长发披散的头来,像伞一样四散遮盖着,看不到脸。
在灯光里,她微微抬起头,从长发的缝隙里,看向我。
因为看不到全部的脸,所以我也猜不准她的年龄,直到她忽然开口说:“对不起,我今天就走的。”我才听出她的年纪不大,大概十七、八岁吧。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况且她的身上透出戒备的气氛,我只好绕过去上厕所,却猜不出是怎么一回事。
我从厕所回来,她已经靠墙站了起来,依然裹在毯子里,单薄的身子在微微发抖。她那漠然的眼神跟着我的身影,像看着一只熟识无睹的猫。
我轻轻说:“进去吧。”她于是进到房间里来,我指了指沙发,她坐了下去,却还是在抖。我找到电暖炉打开,放到她面前,又把烤火被铺在桌子上,把桌子罩在电炉上,让她的的双手和身体偎在烤火被里。
她的脸始终木然,但眼神似乎有了一点生气。
我倒了一杯开水放在桌上,她从桌子下抽出一只手来,轻轻握住了杯子。
我看看表,对她说:“那边有碗,有方便面,饮水机里有开水,饿了你先泡来吃,我要去上班了,晚上我回来做饭吃。”
她看着杯子里的水升着袅袅的热气,轻轻说:“谢谢你,我要走的。”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出了门。
C
路上我想到她无助的眼睛,总要想起我的妹妹。妹妹今年也快二十岁了,可是我找不到她。我辞了工作,从我的城市到她的城市,已经一年多了,还是找不到她。
我永远记得她十岁的时候,她牵着妈妈的手,拼命的回头,哭着叫“哥哥”。
那一年,爸爸和妈妈离了婚,后来的妈妈对我很好,可是,我不喜欢她。
读书的时候,我和妹妹通信,她说,继父对她还不错,但是,她想我。她也想爸爸,并且恨爸爸。我总是安慰她说,等我毕业了,工作了,我就来你的城市陪你,一辈子。
但是在我毕业的前夕,却没有了她的消息。我找到信上的地址,邻居们不知道他们的去向。
我在一家广告公司做平面设计,收入不高,不足以供我到处到我的妹妹,但是,我一定要找到她。
这天的工作很多,一直忙到晚上六点多,菜场可能没有什么菜买了,我到超市买了一些熟菜,还买了一件红色的女式毛衣。
回去的时候,如我担心的那样,房子里没有人,我的被子和衣物给收拾得整整齐齐,垃圾桶里有一个方便面包装,火炉早已经冰凉。
我还是要想到妹妹,心里像堵着一块大石。
很饿。可是做好了饭菜,只吃了两口就再也吃不下去。
我走到阳台上,看着这个城市的灯火,深呼吸。
没有谁告诉我,不快乐的时候要深呼吸,是我自己学会的,世界这么难,假如我沉浸在悲苦里,还哪有机会找到妹妹呢?
我看见楼下小巷里一个女孩的身影向这边走来,稍走近一点,认出就是那个女孩。我很高兴,连忙下楼去等她。
我看见她站在一楼的大厅里却不动了,显然是在犹豫。我冲过去,拉起她的手就走,她没有反抗。
她的手冰凉。
D
我坐在对面,看她慢慢的吃我热好的饭菜。
电炉开到最大,桌子下面很温暖,她不再发抖,慢慢的吃完了一碗饭,我又给她盛了一碗,她吃了一半,放下筷子。
她抬起头看我,那目光是轻轻的。她羞涩地笑,像一个六岁的孩子。
我尽量轻声地说话,像一个哥哥对他心爱的妹妹那样,我说:“你叫什么名字呢?对了,我叫葛晓乐,你可以叫我葛哥哥,也就是哥哥,叫哥也行。”
她咧开嘴笑,显然被我逗乐了,她避开我的目光,看着门后的一幅《向日葵》,一会儿才说:“你叫我红梅吧!”
我还想问,但是我忍着了。我起身收拾桌子,她站起来说:“让我来吧!”语气很硬,我便依她。
我看她很熟练地做事,比我还麻利。
做完,她把手伸在火炉上烤。慢慢说:“我,就睡沙发吧!”
我说:“不用。”
我用一张小卡片打开我隔壁的门,里面有一床一桌,床上还有两床薄棉被。前天来看房的时候,各个房间我都看过了,所以我知道这是一间空房。
我说:“你就暂时住这里吧,如果他们问起,你就说是我妹妹,过几天就走的。”
她点点头,把毯子铺在床上。
我为她烧了满满一桶热水,对她说:“洗个澡吧!”
她洗完澡,头发上散发出洗发水的香气,她指着身上我给找的睡衣,说:“这个?你?
我苦笑道:“我女朋友的,不过,已经分手了。”
她吐了吐舌头,调皮地一笑。
她说:“我很累,要先睡啦!”
我说:“嗯。”
最后她又把门推开一条缝,露出个头来:“哥哥,晚安!”
我由心里一笑:“嗯,晚安!”
E
第二天我休息,正好太阳也出来了,暖暖的。
红梅为我煮的鸡蛋面很好吃,我没想到面条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