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兰幽香

张兰是最后一个被公司录取的小组长，被分配在与车间主任王昌翠同一间宿舍，宿舍是一间大房子分成的四个小房子。王主任住的是其中最大的一间。主任的丈夫小向也随同住在一起。
张兰三十六、七岁，皮肤白皙，身材丰满，凸凹有致，是个优雅谦和的女性。王主任有二十八、九岁，皮肤较黑，身材瘦小，是个骨感型的女人，因为是公司的中层干部，脸上自然写上了一些傲慢。与离婚的张兰住在一起，王主任内心有些排斥，但无可奈何。在小向看来，这一胖一瘦、一黑一白的两个女人简直就是经典的相声演员的身段搭配。
同住一屋，虽然张兰沉默寡言，王主任伶牙俐齿，但大家有困难互相帮助，相处和睦。不久，一件小事打破了美好的和谐。一天，张兰下班开宿舍大门，因为难开，就把钥匙插进锁孔里转了一些时间。坐在房间看报的小向就去开门。正当张兰推门时，只见正在厨房做饭的王主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站到小向的对面，怒目而视，似乎是发怒的狮子要掀掉周围的一切。张兰怔住了，惊讶地看着王主任。三人同时呆了一会，还是张兰先若无其事地走开了。王主任夫妻俩一声不吭，悻悻离开，各做各的事去了。从此，王主任板着脸，一脸严肃，好像有谁欠她的一大笔帐似的。张兰看到这张脸，也不快乐，好像在说，虽说我身边没有男人，也还不至于帮我开了门，我就自作多情地爱上了谁。这顺手牵羊的小事谁都可以做，我没有见不得阳光的事情，于是恢复以前的沉默。彼此间无话可谈，各行其事。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
不久，张兰和王主任都搬进了各自的新家。王主任城府很深，认为张兰是个寡言老实的老女人，在工作中处处刁难张兰。
一次分派新工，只有张兰，小李，大张三个小组缺少员工。小李与大张是王主任的心腹。虽然是抓阄，小李和大张凑到王主任左右观看，对人员的优劣与顺序一目了然。王主任理好手中的纸张，让三人抓，自然张兰抓到的都是最差，小李和大张抓到好的，她俩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张兰只好说：“这不公平。”王主任脸上闪过不悦与厌恶：“重来。”王主任假装正经地重新理了一下顺序。左右的两个人这一次也看得一清二楚。就让张兰一人先抓，结果张兰抓到比第一次好，但最差的一个仍然在张兰手中。小李仍然抓到最好的，仍就哈哈大笑。大李没有抓到最差的，也是开心一笑。王主任左右看了一下，不怀好意地笑了。语意双关地说：“运气好的人，什么都顺。”一言直刺张兰，张兰不好当面顶撞。心里想：运气好，不见得结果好。
每次小组之间检查卫生时，缺了张兰；每次小组技术评比时，也少了张兰；每次小组长担任书法比赛的评委，张兰也是榜上无名。同情张兰的小组长说：“王主任明明是安排每个小组长去，怎么老是漏掉一个人。也太过分了。”与王主任走得近的小组长，每次活动都参与，看到张兰不是把头扭向一边，就是露出鄙夷的眼光。张兰明白，王主任虽然年轻，但孤立打击人的手段却很老辣，真是人小鬼大。但这些活动去与不去，又有多少含金量？一番自我安慰又淡化了张兰原本愤愤不平的心情。可是，令王主任没有想到的是；张兰小组的赛后成绩总是全公司第二名。不得不说有力回击了王主任对张兰的偏见。
姚兵是最差的新工。是公司正科长张科长走关系进来的，依仗这点关系，在张兰小组里大闹天空，人神共怨。上班时迟到早退是家常便饭；听技术课时，故意把空的饮料瓶踩得啪啪直响，似乎人们投来的一笑是对他最高奖赏；尤其是女新技术员来讲课，更不放在眼里。见前排有位美眉，姚兵就用笔在纸上用拼音写着：“WOAINI!”然后，就扔到那位美眉的位置上，看到那位美眉捡起来时的莫名其妙的情景。姚兵就大功告成，低着头捂着肚子，偷偷地笑得喘不过气来。过了一会，又生一计。就在本子上画着一个美眉和一个瘫痪男子，配上画外音：“美女，你有男朋友吗？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瞧，财政局局长的瘫痪儿子怎样？”然后，就传到自己的死党手里。死党一看，撇着肚子笑得死去活来。女技术员见势不妙，就走到死党跟前：“你们在干什么？”死党怕祸及自身，忙把纸条传回到姚兵手中。女技术员看出破绽，要姚兵交出手里的东西，姚兵死活不交。女技术员去夺，不料姚兵用手一拉，反倒把女技术员手腕上的手链给拉散了。顿时，女技术员满脸绯红，泪水一下子流出来，泣不成声地说：“这是我爸爸留给我的纪念物啊！”边说边弯腰去捡。听课的员工也帮着找。可是找来找去，还有五颗没有找到。可是姚兵却幸灾乐祸，满脸的无所谓。半小时的讲座就这样混过去了。女技术员只得把这件事汇报给张兰小组长。姚兵在张兰的面前，好似有所收敛，因为他的技术合格证等等重要的东西都要张兰签字才行。虽然他老老实实地认错，但一到女技术员讲课时，他就露出庐山真面目，恶作剧不断。张兰只好跟王主任商量，把姚兵开除。王主任对姚兵的事情早有耳闻，但是碍于张科长的情面，（张兰不知道）就打起了官腔：“新员工。有点错误是难免的，刚进来，还不太适应环境，是正常的。你说，他进来，学了点什么？就开除，别人以为是小题大作呢。给他锻炼锻炼的机会吧。技术员没管理经验，你得帮她一把，小组里的事情一定要自己搞定。”不耐烦的语气就像是在下逐客令。张兰明白了，姚兵是不能动的，里面一定有关系，只好哑巴吃黄连，有苦无处诉地走了。后来，女技术员却因维持讲座秩序不力而被炒了。张兰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了这个姚兵，每期的质量奖（共3000元）都被扣除了。但全公司的最终考核，张兰的小组没有考差，如果不是姚兵，她们小组还是中上的成绩，张兰还是稍稍松了一口气。令人意外的是公司小组长年终考核，张兰竟然得了个优秀小组长的奖，她终于叹了一口气，想起了鲁迅的一句话；“捣鬼有术但有限。”
“五一”节到了，公司决定每个小组出一个节目在公司大礼堂汇演。汇演结束后，职工们鱼贯而出，三五成群地走在大道两边议论纷纷。张兰这个组的谭梅一行四人谈论着表演的节目。谭梅十七、八岁，身材高挑，一双明眸善睐的眼睛荡漾着青春的活力和热情。很阳光，人缘好，是学校的舞蹈骨干，曾与同学所跳的舞蹈在中央电视台上校园文化比赛中获得银奖。正当她们谈性正浓时，看见刚跳过舞的近三十岁的大姐们。谭梅不屑一顾，提高嗓门道：“跳得太丑了，真难看！”刚巧被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