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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阿海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凌乱,就像他现在头顶天花板上的日光灯一样,各个兀自发着惨白的光,投到办公室里人们的头上,身上和脚下以及四周,又凌乱的交织在一起,弥散在空气中。办公室在3楼,很向阳的位子,灰色的窗
阿海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凌乱,就像他现在头顶天花板上的日光灯一样,各个兀自发着惨白的光,投到办公室里人们的头上,身上和脚下以及四周,又凌乱的交织在一起,弥散在空气中。办公室在3楼,很向阳的位子,灰色的窗帘却被拉上了,遮挡了外面的太阳光,于是阳光不再能穿得过窗帘的屏障,却把窗帘的颜色拉伸,在它的四周的墙壁上涂上了一层淡淡的灰色的光晕。
今天是星期二,上班族已从周末缓和过来,因此办公室里的人们并没有显现出沉闷与疲惫,都在积极的忙着自己的事情。阿海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却无所事事。其实确切的说,阿海现在坐的并不是自己的位子,自从上周的时候,公司通知他辞职之时,阿海就觉着这不再是自己的位子了,尽管其物其景并没有任何的改动,除了有人在阿海没在的时候把那个浅黄色的杯子搁在了文件篓里。阿海喜欢喝水,阿海觉着水是最最亲切的东西,渴了饿了甚至无聊了都可以泯口水,于是阿海在刚刚来的时候就买了只橘色的杯子,把它摆在自己的右手边边上,以后每天都用它来喝水。从知道被辞退之后隔了好几天阿海都没来公司,他仿佛是难以接受这个现实又好像是完全预料中的一样,一时他为失业而痛苦不已,一刻又好像是完全解脱一般的窃喜,心情起伏不定又乱到了极点,于是他没跟任何人吱声第二天便没有来工作!
阿海再来的时候大概是4天后的事情了,早上依旧如前匆匆忙忙的赶车,又匆匆忙忙的吃饭,阿海到办公室的时间比较早,其他的同事络绎而至。阿海很努力的想跟同事打声招呼,可几个字一时仿佛是千斤重的铁石,到了喉结却再也没有更大的力气把它推出来,就那么硬生生的堵着,将要窒息。只好僵硬的笑起来,隐过自己的尴尬同时给人以友好的表示。阿海从别处拖了张椅子过来坐下,却感到无所适从,局促和不安占据了他的整个身心,仿佛一张车票,有票便可以心安理得的坐下,无票坐在了上面就得时刻担心持票人来赶,阿海陷入如此的惶恐而不可自拔,想要逃离!
然而逃离亦非易事,至少要选择一种形式,阿海回味着,也许自己早就开始了逃离,每天深深的迷恋着深夜的那份儿静,奢侈地贪婪着夜的一切,无度地挥霍着年轻所赋予他的精力与能量,夜深人静时的他是充沛的,是有活力的,白天,在喧嚣的世界里的他却是脆弱和不堪一击的,这一切不正是逃离吗,在逃离这个世界,在逃离自己白天里将要不得不面对的一切,思维到此停顿了下来,阿海垂下头,脸上没有悲伤的表情,默默的抿了口水,有一股润湿的感觉,滑到了心灵的深处,他脸上浮现了一个奇怪的笑:逃离吗,为什么不是回归呢,人本来就是凌乱的啊。
阿海抬起头,下意识的环顾四周,雅菲在埋头做些什么,阿伟只看到一双手在忙忙碌碌的摆弄着,惠欣则因为隔着挡板只看得到半个头顶在晃动,披肩的长发被隔板裁剪的只有一抹乌黑。凑然间,阿海的目光停留在了正前方的玻璃墙上,那玻璃前后本是透明的,却因为背面的光线不够强,于是人影却也可以被映射到了上面,却是模糊的,只有淡淡的一层暗影,又因为玻璃只有一个平面,所以现实中在各个不同方位的人在上面却被重叠了起来,人影晃动,时隐时现,幻虚幻空。阿海来了兴致,觉着那是另外的一个真实的空间,于是便努力的在那里面寻找起自己来,急切的想要知道那里面的自己身处何方,然而越急却越难寻的到,明明看到自己的影子就在眼前的,然而一转念头的时间就又不见了,如是周而反复几次,阿海不再有耐心了,却猛然发现了那玻璃墙中有一张圆盘,竟渐渐的脱离那玻璃墙凸显出来,古铜色的底盘,生锈的两根重重的指针,哒哒的走着,发出一声声的闷响,却原来是一只时钟,它那闷闷的声响一声声的敲击着阿海的神经,终于阿海再也无法忍受,心里极力的想发出“啊”的一声惨叫,希望就坐在旁边的雅菲帮他逃离,却怎么也没有了力气叫的出来,他两耳轰鸣,脑中嗡嗡作响,双眼呆滞地望着映射到了玻璃墙里的头顶上的日光灯凌乱地交织在一起散发着一片耀眼的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