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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一深秋的田野一片萧杀之气,村北的沙地里,刘根套着两头驴在犁地。两头驴,一头是刘根自家的叫驴,另一头是借别人家的草驴。两头驴不紧不慢地拉着犁子,刘根在后面扶着犁把,手中的长鞭时不时地挥动一下。太阳西下,

深秋的田野一片萧杀之气,村北的沙地里,刘根套着两头驴在犁地。
两头驴,一头是刘根自家的叫驴,另一头是借别人家的草驴。两头驴不紧不慢地拉着犁子,刘根在后面扶着犁把,手中的长鞭时不时地挥动一下。
太阳西下,那头叫驴显得不安分起来,总想用身子蹭旁边的草驴,把犁子拉得东歪西斜,刘根一手吃力地扶紧犁把,一手把长鞭抽向叫驴,可这叫驴不惧鞭抽,反而后退两步,前蹄立起就往那草驴身上骑,大有强奸之势,完全不把人放在眼里,要说这驴怎么是畜牲呢。
刘根今年才十五岁,那脾气上来也是了不得。他把犁把子一甩,用手中的鞭杆子对准叫驴就是几下子,那叫驴也不甘示弱,四蹄乱踢,刘根伸手抓起驴缰绳,破口骂道:“你奶奶个球,今儿看你龟孙子厉害,还是你爷爷我厉害。”地头上有一颗碗口粗的白杨树,刘根蹦跳着把驴缰绳绑在了树上,这时,叫驴跑也跑不掉,踢也踢不着,刘根占了上风,顺手抄起铁锨硬是往驴身上砸,驴屁股上顿时开了一个大长口子,驴血滴滴答答往下流,叫驴几声嘶叫,其音哀极,恐怕几里外都能听到,这叫驴慢慢老实下来,鼻孔急促地一张一合,喘着粗气,可能眼里还含着泪,叫驴也有委屈:不能管叫俺拉套,不叫俺恋爱,人怎么这般不讲理呀。那边的草驴仍站在犁子边,一动也不动,似乎这场人驴大战与他无关,这草驴真傻。刘根打完了驴,往地上一躺,他也累了。天快黑了,西北风一阵阵刮过,冷气袭人。
根爹见刘根天黑还没回家,就往地里寻他。他来到地里,一见这场面,根爹啥也没说,唤醒了刘根,解开了绑在树上的叫驴缰绳,人和驴在夜色中回家。
一家人吃罢饭,根娘照常端着一盆刷锅水饮驴,叫驴无精打采地立着,不吃也不喝,今儿这驴有点反常。灯光下,她看见了驴身上的鞭痕和驴屁股上的血口子,她失声叫道:“根他爹,快来看看,咱家的驴怕是活不成了。”根爹走过来一看,也吃了一惊,心里埋怨:根啊,你这小子,下手够毒的,去年,你打死我一头驴,庄稼人离不开牲口,我好不容易东凑西凑,今年才买下这头叫驴,要是这头驴有个三长两短,以后,咱家是没钱买驴了,开了春,那咱爷俩就当驴拉套吧。
根爹怕根娘难过,装着小事一般的样子,说:“把我配的创伤膏拿来,敷上点就好了。”根娘从驴屋里出来,见根蹲在院子里抱头不语,根娘说:“儿呀,你咋不长记性,你为啥老跟牲口过不去,你说说,你为啥打它恁狠?”刘根已是半大小伙子,驴那点丑事,他怎么说得出口。


去年打死一头驴,眼下又打伤一头驴,尽管这样,根爹根娘还是不动根一个手指头,他们舍不得打儿子,刘根就是他们的命根子。想当年,他们夫妇在那样一个温饱都解决不了的年代,为了要儿子,在连续生了四个闺女之后,硬是没有气馁,终于把根生了出来。
刘根自然从小就是娇生惯养,四个姐姐就看他一个弟弟,凡是都让着他,有好吃的他先吃,有好玩的他先玩。他要是磕着碰着,爹娘先把闺女轮流骂一遍,然后心肝宝贝似的把根搂在怀里,吹着哄着,把根惯的有持无恐。他不高兴的时候,就学着爹娘的口气骂姐姐,看见那个姐姐不顺眼,上去就抓姐姐的脸,姐姐们遇到这种情况,是能躲就躲,根爹根娘有时看见也不阻止,反说,俺根长本事了,气的闺女们一个个背地里直抹眼泪。心里直恨爹娘偏心眼。
忽有一日,刘根竟骂起爹娘来了。根爹根娘先是一愣,到明白他们千般苦万般爱的刘根真是骂自己之后,他们别扭地苦笑了。他们愈是挨骂,愈是像奴才伺候皇帝那样。刘根其实就是他们家的皇上。有邻居看不惯这种溺爱孩子的作派,对根娘说:“看你们两口子把孩子惯得没大没小的,这样下去,还能行?”根娘说:“他婶子,树大自然直,俺根那脑袋瓜子不笨,等他大了,你就是叫他骂他也不会骂。”
刘根该上学了,根娘为他缝了画布书包,根爹领着他去上学。老师把他带进教室,根一回头,不见了爹,就从教室里一下子跑出来,搂住了爹的腿。根爹没办法,只好陪着他进了教室,其它的孩子都笑他,刘根的小脸有点羞了,这回倒没有骂人。根爹在教室里陪了他一上午,生产队里还有活干,那能容他再陪儿子上学。好在都是一个村子的孩子,刘根很快就和他们玩在了一快,自此,刘根开始了学校生活,天天背着书包去上学。
根在小学就上了七年,其中留级两次,在这期间,他的四个姐姐先后失了学,她们都学习很好,老师们做根爹根娘的工作,根爹根娘也是唉声叹气,说有啥法子,孩子多,哪有钱供这么多孩子上学。只要刘根能上学,将来有了出息,那以后什么都有了。老师虽是苦口婆心,但也只能是失望而归,这个年轻老师那天在日记本上记下了这次家访,深为女学生惋惜,最后大大写下四个字:重男轻女。另外,还有两个字他一时没想到:贫穷。
要说,人也奇怪,有的人看起来呆头呆脑,不像个学习的料,可人家拿起书本就会,有的人看起来聪明伶俐,学习就是不开窍,算起数来,满脑子糨糊,四五六不通。刘根属于后者。
别看他背着书包上学,但他没在这方面用过心,学校在村东头,他家在村西头,走在三里长街,他吊儿郎当,哪有热闹就往哪儿钻。生产队里过年杀头猪,他站在边上看屠夫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别的小孩都吓得捂住了眼,他还一个劲地向前站,屠夫对他竖起大拇指,说:“好小子,胆子够大的,以后干脆跟我学杀猪。”看完杀猪,刚走到校门口,放学的铃就响了,他怕老师同学看见,自己一溜烟窜回了家。


可能是根爹以前总是抱着他往牛屋里玩的缘故,刘根从小就对牲口感兴趣。那一日,他和几个同学在街上,看见树上拴了一头叫驴,那叫驴不知什么原因于后腿中间伸出了一尺多长的东西,别的小孩不知何物,有的说那是驴的第五条腿。刘根笑了,他指着说话男孩的裤裆,说:“你懂个屁,那是驴的鸡鸡。”那男孩也是个淘气包,找来个荆条对刘根说:“都说你胆大,你敢用这个打驴的鸡鸡吗?”刘根不以为然地拿起荆条就戳那驴东西。那驴或许正在自慰,猛然被荆条打了一下,那东西毕竟皮嫩,疼得叫驴把那东西缩在肚子里,后蹄向后一踢,正踢在刘根的下巴上,顿时,刘根满口流血,几个孩子吓得一哄而散,路过的大人把刘根抱进村医务室,根爹根娘听说后飞似的赶到,赤脚医生老许给他清洗了伤口,口子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