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爱哭泣的幽灵
作者:青北时间:2024-11-12 00:36:20热度:0
导读:人的生命,绚丽而凄美。我们生与寂寞同在,死与辉煌相映。彼岸如歌,歌声凄寒。十三岁那年我就看到一个人从高楼跳下,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重重地坠落在坚硬的水泥地上,发出连续而沉闷的骨头破碎声。死鱼般凸
人的生命,绚丽而凄美。我们生与寂寞同在,死与辉煌相映。彼岸如歌,歌声凄寒。
十三岁那年我就看到一个人从高楼跳下,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重重地坠落在坚硬的水泥地上,发出连续而沉闷的骨头破碎声。死鱼般凸出的眼睛,白花花的脑浆,柔软扭曲变形的肌肉,殷红的鲜血欢快地流淌出来,迅速将肮脏的周围染成血红血红的颜色,呈现出一种摄人心魂震撼心灵的凄艳。
可是,我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离开这个嘈杂喧嚣的世界呢?在床上病死?在家里老死?在街上被砍死?在厕所上吊死?在房间喝毒药死?太普通了,显不出我的才华与骄傲。本来跳楼是不错的方法,可惜被人用滥了。
我还是欣赏海明威。他在美丽年轻的妻子还在沉睡的一个清晨,用一支大口径的猎枪塞进自己的嘴里,然后是“砰”的一声巨响,把他那天才般的脑袋喷得粉碎,白色的脑桨红色的鲜血细碎的肉团尖锐的头骨在空中纷飞,瑰丽得让人心醉。
对死亡,我有一种热烈而振奋的期待。
在东南大学读大三时,我到外面租了房子住。那是座老式农宅,独门独院,孤零零地伫立在远离繁华的郊外。只有前面不到一里的地方有一座很洋气的豪华别墅,灯火通明,经常笙歌燕舞到天明。
我的房东是一个和蔼的老人,苍老的黑脸上满是深深浅浅的皱纹。他有一手雕刻的绝活。
“拿着吧,孩子,它能为你带来好运。”他拿了一个有着淡淡檀木香的佛像给我。
我因喜欢那种香味而收下,随手放进抽屉。
那天晚自习后我多看了一会儿书,所以回去时有些晚了,昏暗的灯光下只有我一个人幽幽地行走。天是阴沉沉的,无星,无月,无云,无风,街道上是死一般的寂静,连秋虫的鸣叫声都没有。我只能听到自己沉沉地脚步声和微微急促的呼吸声。
走了一会儿,前面出现了一个女孩的身影。长发,白衣,亭亭玉立,婀娜多姿,低着头慢慢地行走,有一种动人的轻盈。我快步越过,眼睛虽然偷偷地在瞄着她看却不停留。
“哎,”她突然叫住我,声音清脆悦耳,宛若银铃,使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清澈感,“你是东南大学的学生吧!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我转过身来,看见她带着几分娇羞怯怯地走过来。她的脸上泛着红晕,如朝霞,如桃花。她的眉毛黑的发亮,双眸如一泓秋水般盈盈流动。
“什么事?”我冷冷地说。
也许是我的冷淡使她感到紧张,她低下了头,纤细雪白的小手捏着衣角,小声的说:“我想到碧绿山庄去,可我现在很害怕,你能不能带我去?”
碧绿山庄?不就是我住处前面的豪华别墅吗?她到那里去干什么呢?我要不要答应她呢?在这样黑暗的深夜,我本不想多惹事非,可看见她一副楚楚动人弱质无依的样子,不觉有些心动。
“好吧。”我说。
“谢谢你,我叫小诗。我是历史系的新生,你呢?”她的言语明显欢喜了许多。
小诗?一个很温馨的名字。
天,也就是在这时开始变的。先是风,微风,大风,狂风,咆哮着将阴暗中的所有树木吹得呜呜直叫。风中夹着雨,迅急阴冷,击打身上,微痛中带有一种透入骨髓的寒意。闪电也不甘寂寞地在天空中窜来窜去,如一条闪光的毒蛇。而雷更是仿佛战场上的大鼓般响个不停,一声比一声震耳。
小诗不知觉中紧紧握拄我的手,整个身躯都贴在了我的身上。我可清晰地感到小诗淡淡的幽香,微冷的体温,柔腻的身躯,微微颤动的心跳。
我将外衣脱下,披在小诗头上,用力握住她的小手,拉着她跑了起来。夜黑,风狂,雨急,电闪,雷鸣,我却渐渐感到内心越来越炽热起来。
等到了我的住处,两个人全身都已经湿透了。打开灯,金黄色的灯光的柔柔地洒满了房间,小诗在灯光中朦胧得如同一个金黄色的童梦。美丽,纯洁,清新,如一缕月光或是一片白雪,没有一丝红尘中的尘埃,纯净得令人眩目。
刚刚换好衣服,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很有节奏,但在风雨中显得特别奇怪。我在这里没有朋友,有谁会这么晚到这里来呢?
我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着一个身穿绿衣的美少妇。她给我的第一眼感觉是很柔和,眼神带有一点风霜却又充满柔情,是那种典型的良妻贤母的女人。
“我是碧绿山庄的人,”她用一种柔软的语调说:“你有没有看见我的丈夫和我的孩子?”
我回答说:“没有。我刚刚回来。”
突然听得小诗在叫:“绿姨!”
“是你,小诗!”她说:“你怎么在这?”
我看到美妇的脸色变了变,连忙解释说:“她是要去找你的,只是因为雨太大而在这里暂时躲躲。”
“这样啊,小诗,我们走吧。”美妇转身看了看,说:“小伙子,你也到我那里去好了,看样子这里很难住了。”
屋顶上已经有好几个地方在漏水了,地面的水都漫过鞋子了。
“好吧。”我苦笑。
别墅里温暖得很。绿姨出去煮咖啡了。不久空气中就弥漫着淡淡的咖啡香。小诗向我做了一个鬼脸,拿着衣服到浴室里去了。
我信步走到了书房。推开门,还没有开灯就有种压抑的感觉,好像还有什么腐烂的臭味。
怎么会这样?我打开灯,然后就看到一个令我极度惊骇魂飞魄散的场景。
一个头发油亮西装精致的男人死在老板桌上,仿佛受了巨大的恐惧脸被扭曲得成彻底变了形,七孔流出的黑血已经凝固。在他的旁边,一个大约只有五六岁的小女孩软软地躺在地上,颈上有一道明显的勒痕,已经死去多时了。
我感到一陈无法呼吸的窒息,全身颤抖着,双腿一软,拼命呕吐,吐得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当我勉强能站起来时,脑子第一个念头就是要离开这里。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抖动着双腿扶着墙壁走出书房。一进大厅,就看到绿姨端着香浓的咖啡在慢慢地品尝。她看着我笑了笑。
仿佛是一股从地狱飘来的阴风,惨惨的,冷冷的,幽幽的。
她的眼神不再柔和,她的微笑也仿佛是对猎物的欣喜。
“你是人还是鬼?”我的声音在发颤。
“你说呢?”绿姨放下咖啡,很慢很优雅的用手把自己的一只眼睛血淋淋地挖了出来。鲜血一滴一滴地滴在洁白的瓷砖地上。
绿姨用剩下的那只眼睛看着手中的这只,如鬼魅般的笑笑,伸出长长的舌头,一口把手中的眼睛吞了下去。
她仿佛不是很满意眼睛的滋味。又用右手把自己的左手,左腿,右腿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