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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夜冷荒村半掩霜—淅淅沥沥的雨,零零落落地敲打在残破的青石板地面上;黄昏温润的余辉透过寡淡的乌云洒到天井里,在破旧的小客栈镀了一层晕黄的金色。“喂,我说你们累不累啊!”天井里,四个黑衣人站成扇形,手中
—夜冷荒村半掩霜—
淅淅沥沥的雨,零零落落地敲打在残破的青石板地面上;黄昏温润的余辉透过寡淡的乌云洒到天井里,在破旧的小客栈镀了一层晕黄的金色。
“喂,我说你们累不累啊!”
天井里,四个黑衣人站成扇形,手中的兵器戒备的横在胸前,任细雨湿衣,目光却紧紧盯着客栈的二楼。
“你们不累,我可真的很累啊!”
二楼的窗台上,坐着一个少女,,两腿悬在空中,一双小剑靴在雨中荡啊荡的;打湿的头发搭在额头上,连睫毛上也挂着水珠。
“你们是谁的人?殷什么?”
底下静悄悄的,没有人应答。她有点无聊,托着下巴观察了那些人一会儿,再次开口了,相当诚恳地劝道:“何必呢,是不是?都是姓殷的,打断了骨头也得连着筋呀!大师兄一年能回去几天,惹着他们什么了?何必非要赶尽杀绝……”
雨渐渐大了些,纷杂的雨声渲染出一种躁动不安的气氛。一群飞鸟飞快地掠过天边,惊恐地消失在云层里。
天井里的人一点点逼近了小楼,她却全然没有感觉到一般,絮絮叨叨地仍在说个不停:“……而且如果大师兄死了,你们主人什么好处也得不到。稍稍一查不就知道是谁下的手了?殷家死个小辈没什么,漱石斋死了大师兄事儿就大了……”
她突然停住了嘴。楼下四个人剑已出鞘,雪白的利刃映着暗淡的残阳,在她的瞳孔里晃了一下。
“怎么,想动手了?”
她脸上玩世不恭的神情顿时褪去了不少,上翘的嘴角陡然一沉:“我就不信你们真有这个胆儿!别以为大师兄不敢动你们,他还呆在漱石斋不错,但我哥可没两天就能出去了!都是干一个营生的……到时候可别怪我们黑吃黑!”
又是一群飞鸟掠过,她不再关注底下的人,仰着头饶有兴趣地看那片飞过的黑影。两只手有意无意地交握到一起。
顿时,天井里不安起来,几个杀手冷漠的眼睛里燃起一阵惊慌的眸色。
她倒没发觉,右手一根一根地掰着左手指。叭、叭、叭……骨骼间清脆的声响在滴答的雨声中异常清晰。
——那真是一双奇异的手。左手畸形,手背耸起,指骨扭曲;右手套着一只雪白的手套,手指却分外地长。
“给个痛快话吧!要走自便,要打奉陪。”
四个人迟疑片刻,再次向内逼近一步。
“非要逼我。”
她轻飘飘地从上面跳下来,落地无声,竟连水花也没有溅起。
横刀出鞘,绚烂光芒宛如霓虹,将一缕淡定的余辉染成五彩的颜色。雨水划过刀背,却停不住,一吻而过。
“来吧。”刀背的光彩映在她的脸上,一丝微笑悄然绽放,“一起来。”

二楼低矮的房间里,依稀听得到外面兵器相撞的声音。
他站在床边,两道斜插入鬓的剑眉紧紧蹙到一起;心里,是从来没有过的乱——真是可恶!不过几天的功夫,竟然前前后后来了这么多人!那个小丫头……唉,她又能挺得住几天呢?
幔帐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他连忙坐下来,在厚厚的被子中抓住一只冰冷的手,摸索到手腕上的脉搏。顿时,他的心猛跳了一下。再看看床上的人,尽管隔着厚重的被褥,依然能听到急促而微弱的呼吸。
他想了想,伸出手臂欲扶那个人起来,却被轻轻推开——很无力地一推,但坚决。
“你他妈以为自己命大啊!”他突然破口大骂,颈上的青筋一根根爆了出来,“你不想活我们还想活哪!”
那个人好象动容了,他冷静了一下,口气还是那么硬:“这次真的会要了你的命懂不懂!”
那个人挣扎着要从床上坐起来,他连忙揽起他,帮他拂去颈边汗湿的发丝。
“这次……又、又是谁啊……”
“一群小喽罗,没事的。”他勉强笑笑,窗外却突然传来刀刃划破衣衫的声音,他浑身剧烈地一颤,脸上竟还在笑,“没关系的……小荻她功夫不烂,肯定没事的。”
床上的人紧闭着双眼,修长的睫毛覆盖在泛青的眼睑上,投下两片阴影:“靖渊……我想、我想等这次的事一完……就、就离开漱石斋……”
苏靖渊沉默了,只有窗外愈发激烈的打斗声不断传进来。良久,他才低低地道:“这件事由不得咱们,我看还是等熬过这两天……”那个人突然剧猛烈地咳嗽起来,两块突兀的肩胛骨在湿漉漉的衣衫下来回耸立,硬硬地硌在他手心里。
他咬了咬牙,果断地站起来,将他按在床上:“别动——忍着点儿!”一只手用力撕开他的领口,俯下身,只见他颈边一个尚未愈合的伤口。
他力不从心的要推他,却再次被他按住——“不许动!”一声低吼,语气强硬地不容置辩。苏靖渊又一次埋下头,吸吮他颈上的伤口。
他紧紧抓着苏靖渊的胳膊,痛苦地战栗起来,脸色瞬时间变得铁青。
终于,苏靖渊松开手,头一偏,一口乌黑的鲜血吐在地上,在潮湿的木版上慢慢洇成一片。
“快、快去、漱口……”
苏靖渊忍住眼前的眩晕,走到桌前拿起茶杯呷了一口,吐到地上竟仍然是黑色的。
“真是不要命……”他对着床上的人苦笑,“你身上的毒都够药死一头牛了,还想拖着?”
他羸弱在靠在床上,胸口急促地起伏着,惨白的腮上都是汗珠,断断续续地道:“你看我现在……再当大师兄,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苏靖渊走到他面前,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道:“那你听好了——现在的你什么样子,只有我看得到。等回了漱石斋,你还是一言九鼎的殷步旸,没人动得了你的位置!”
——漱石斋。
提到那三个字,两人仿佛触到未愈合的伤口,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漱石斋是什么?
北方苦寒之地,高耸的围墙内,一个个鬼魅一样的身影。少年们冷漠的面孔,宛如雕刻木偶,惟有眼神,都是一样的凌厉寒厉。
曾经,他们也是那些木偶当中的一个——家世显赫,天资卓越,不知有多少初入江湖的少年羡慕。
但繁华背后,有多少苦涩、落寞、恐惧、怯懦、顾虑……外人怎么会知道!
“靖渊,你听我说!”他的手忽然有力起来,眼睛里闪着灼热的光,“如果这次我挺不过去,你务必帮我撑几年!然后……然后扶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