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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锦帆,自小生活在农村,在家中排行老二,上有哥哥,下有妹妹,用农村的俗话说,她这样一个上不挨天,下不着地的位置,是很难得着父母的宠爱的。而事实也确是如此。锦帆记得深刻,自小,父母没有给自己买过一件新衣服
锦帆,自小生活在农村,在家中排行老二,上有哥哥,下有妹妹,用农村的俗话说,她这样一个上不挨天,下不着地的位置,是很难得着父母的宠爱的。而事实也确是如此。
锦帆记得深刻,自小,父母没有给自己买过一件新衣服,穿的衣服多数都是小姨穿旧的,更有些是用哥哥的衣服改成的。而且,自小到大,父母没有给自己过过一次生日,而妹妹的生日还有生日蛋糕。这些都是锦帆曾经最渴望拥有的。
记得上小学二年级的那个夏天,母亲到学校参加班会,当身后跟着的妹妹出现在教室门口时,锦帆一眼就看到了妹妹身上那件崭新的蓝底碎花小短裤。那件新衣就像一道耀眼的阳光,刺痛了锦帆的眼睛,使她羡慕不已,她恨不得把它从妹妹身上扯下来穿在自己身上。锦帆觉得这件小短裤肯定的母亲背着她偷偷做给妹妹的,因为之前在家里从没见过这块布料,也没见母亲拿它在缝纫机上裁剪、缝制过。
小时候,锦帆一直都是学生头,剪得很短很碎,近乎于男孩子的那种发型。班里的小姑娘都是扎着羊角辫,系着红红的绸带。锦帆常常做梦都是自己也终于留长了头发,鲜红的绸带花像落在发上的蝴蝶在风中飞呀飞呀。常常是从睡梦中笑醒的,之后却难过的想哭。在她的再三央求下,在她七岁那年的夏天,妈妈终于帮她留起了长发,不算很长,刚刚够分开拢在一起,扎两个小辫儿。每天早上锦帆都早早起床,搬个小凳坐在妈妈身边,等着妈妈给她扎小辫。那年,妹妹刚刚三岁,一个尚不懂事且正闹人的年纪。妈妈每天天微微亮就起床,给一家人做饭、拌猪食、扫院子,给妹妹穿衣、喂饭。用妈妈自己的话说,每天天亮起床,一早上慌的屁股都没挨过凳子。她,实在是太忙了,真的是没有时间在锦帆上学前给她扎好小辫。那个夏天快要结束的时候,妈妈硬是把锦帆拉到了理发店,剪了一个短寸。当剪刀在她的发上“咔嚓”“咔嚓”作响时,她的哭竭斯底里,回家的时候,她整整哭了一路,然而脚步匆忙地走在前面的母亲,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从这件事之后,锦帆像是赌气似的,决定要独立,凡事靠自己。在小学二年级课业结束后的暑假,锦帆站在家中的小板凳上,对着高高地挂在墙上的铁皮圆镜,也终于能把两个小辫梳的滑溜溜的。脑后的发缝是用梳子端摸索着划得,也分的直挺挺的。为这事,锦帆自个儿高兴了好长时间,感慨八岁的自己已经可以这么能干。
在学校,锦帆一直都是个品学兼优的学生,小学五年级作文赛拿了全县一等奖,小学升初中,考的是全乡第一名。初中三年,在学校里近乎是个名人,很多的老师和学生都认识她,或知道她的名字。这不足为怪,因为她的作文老是被其他班老师拿走当范文读,她的名字总是在别的班里作为嘉奖的榜样被提起。但那终归是一所乡下中学,教学设施和教学水平有限,她顶好的成绩和城里的好学生比,还是被落得好远,显得灰头土脸。初二升初三的时候,好多学习较好的学生都转到了县城的中学,因为那儿的教学水平高,更有利于孩子考个重点高中。锦帆也有点动心,有希望考上高中的都走了,自己在这儿呆着还有什么劲儿呢?在这样一所二流、三流甚至是排不上流派的学校里活蹦乱跳地做鸡头吗?不,她更愿意到一所一流的学校做凤尾。前面有山,才有攀爬的力气;有更好的来比出自己的欠缺,才能有更多的进步。
当锦帆向父亲提出也想转学到县城上时,父亲连想都没想就一口回绝了。理由是到县城上学,花在她身上的开销就要多出生活费、住宿费,还有每年500元钱的借读费。锦帆眼看着昔日那些学习不如自己的同伴成绩都在一点点地进步,有的甚至还超过了自己,她满心的委屈,只能硬生生地往肚里咽。
那年,锦帆是全乡初中里,唯一一个考上县重点高中的。烈日如火的盛夏,她的名字被写在红榜上,贴满了村子里的大街小巷。她成了人们在茶余饭后一种骄傲的谈资。然而,一天傍晚,当母亲在家门口和邻居们边吃饭边闲聊时,她分明地听到母亲说:“到那里(高中)先上段时间看看,不行的话就让她回来,一所高中里学生那么多,上的也不一定都能考上大学……”听到这些话,锦帆的心里冰冷冰冷的。那么那么热的夏天,锦帆钻在被子里,偷偷地哭了很久很久。她明白,母亲会说这样的话是因为她的成绩没够着进入实验班。
联想起前段时间自己来例假时,裙子太薄,不小心弄到了凳子上,还有那次不小心打碎碗,遭到父亲不明就里的破口大骂,锦帆心寒极了。她觉得父母是不爱自己的,从来都不爱,他们的眼中只有哥哥和妹妹。哥哥脾气很不好,动不动就闹情绪,父母却不舍得骂一句、打一下;哥哥上学不努力,逃学出去玩被父母发现,回到家里也只是象征性地被教育了一番;妹妹从小娇生惯养,在家没动过一下扫帚,没洗过一次碗。锦帆感觉自己活的很卑微,事事顺着父母的心意,勤快地洗衣、做饭,希望能得到一次父母的表扬,却无比的难。
也就是从这时起,锦帆开始有点狠父母。她想逃离这个家,走的越远越好。她想,高中三年自己要更加努力的学习,不仅要考上大学,而且要考个远方的大学。高考填志愿时,锦帆填的是海南的一所大学,被父亲知道后骂了一顿给改成了省内的一所经济类院校。
大学四年,锦帆的学费用的是国家助学贷款,生活费每月由父母给一点,更多地是自己平时打零工赚的。
大学毕业,锦帆独自一人带着一点简单的行李义无反顾地来到了这座南部沿海城市。在她心里,对父母是有怨恨的,一直都有。哥哥初中毕业出门打工,而后结婚生子,另外单过,倒可以不去相比、计较些什么。倒是妹妹,与之相比,锦帆怎么都觉的心里委屈。
妹妹和锦帆一样,自幼学习很出色。小学毕业,妹妹到了县城最好的一所中学读书,父亲没有提过多出来的那些生活费、住宿费以及每年昂贵的借读费。高中考大学,妹妹的志愿表上填的是省外的一所大学,离家很远,父母没有执意阻拦。省外的大学费用很高,每年的学费比省内多近两千块,但妹妹大学四年的所有费用都是由父母出的。大学毕业,妹妹继续读研,而锦帆已在这座南方城市漂了差不多四年。
儿女长大了,父母也就老了。父亲昔日那一头浓密的黑发,现在变得花白,远远看去像戴了一顶雪白的帽子;母亲满脸皱纹,双手粗糙干裂,像一张千年老树皮。含辛茹苦养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