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案疑云
作者:腥污时间:2024-11-22 11:21:49热度:0
导读:尼采疯了,死对他来说无疑是最好的结局。因为疯了就不必理会死亡的恐惧。尼采谴责基督徒的爱,因为他认为这种爱是恐惧的结果,对死亡的恐惧。他一生都不同情任何人,无情的将别人的梦想打碎。让那些沉迷在美梦麻醉的
尼采疯了,死对他来说无疑是最好的结局。因为疯了就不必理会死亡的恐惧。尼采谴责基督徒的爱,因为他认为这种爱是恐惧的结果,对死亡的恐惧。他一生都不同情任何人,无情的将别人的梦想打碎。让那些沉迷在美梦麻醉的人们看到那些阴暗、肮脏的现实。他认为,世上本无救世主,相信上帝不如相信他,他也是可以照亮别人灵魂的太阳。
我们无法真正触及尼采的灵魂,他的思想却深深地震憾了纸醉金迷的花花世界。我似乎又看到了那个瘦弱、自负、残忍、经常神经质般愤怒的学者。也许他是错的,但那又有什麽要紧?至少,他真正的活过。
可我呢?什麽时候为自己真正的活过?沉浮在虚伪的笑容中,随波逐流地工作,毫无意义的生存。等我明白生命的重要时,时间已经所剩无已——这就是芸芸众生的归宿。
我害怕睡眠。我不知道我睡后还能不能醒来。经常,在沉睡中感觉到自己醒来;有意识,能思想,身躯各个部分,却仿佛不属于自己。感觉自己只是个没有身躯的影子,被生硬地挤压在小小的黑盒子里,处于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甚至,能感受到痛苦,不是血淋淋的痛苦,是那种被压抑无法动弹的沉闷的痛苦。挣扎著,竭力挣扎着,只想动动自己的手,唤醒自己的身体,从睡梦中醒来。
每次醒来,冷汗淋淋,极度疲倦。我开始习惯黑夜,习惯在黑夜中清醒地等待黎明。从而冷眼看天下,静心读世人。
黎明时分,高家的人就开始苏醒。
我住在五楼,高家就在我前面楼房的四楼。从我这里,可以很清晰地看到高家的客厅。高家的人不多。高奶奶,高老师,高太太,高小敏。很显然我所偷窥的是刚上大学的美丽女孩高小敏。
偷窥这一题材早就被写成小说拍成电影被人用滥了。每种不同的视角都试图去展示另一个人阴暗龌龊的心理。但我不认为我有什麽心理缺失或过错。高小敏是一个很有气质的女孩,高雅,沉静,古典。如果我是一个万事不用操心的英俊男孩的话,也许
我会真的去追求她。但现在,我宁愿躲藏在黑暗中默默地注视着她。因为她,我可以在幻想中沉醉自己。幻想她的一切,幻想我与她的一切,幻想中我与她相遇相知,相恋,携手一生。我喜欢幻想,幻想能让我思想自由飞翔,心灵放纵舒畅。
我所讲述的就是高家发生的故事。
起因是高奶奶死了。
高奶奶是无缘无故死的。
当然,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无疾而终本是件很平常的事。
可是,高老师却对这件事措手不及。因为楼下孤居的黎医生一直对他说高奶奶身体好的很,至少还可以再活五八年。
黎医生是省城有名的医学专家,比高老师大十岁,两人经常在一起下棋喝酒。是无话不谈的好友。对他的话,高老师一直深信不疑。
好在高奶奶早就有所准备。用她生前的话说,就我那没有用的儿子,我能指望他?他老婆说不定把我扔到野外喂狗呢。高太太与高奶奶不和是众所周知的事,而高老师严重的"妻管严"惧内症也是众所周知的事。
一些殡葬用品高奶奶早就预备妥当。鲜艳大红的新衣新裤,洁净的枕头被子,老气的帽子鞋子,这些都要陪她去阴间的。至于火烛纸具,棺材灵牌之类的,在城市里有钱就可以买得到了。
高奶奶躺到了客厅,身上一匹白布,身旁两支火烛。
我曾想象过高老师是如何悲痛欲绝地痛不欲生的情景。但事实上却是,高家一切照常。照常吃饭,照常工作,该做什么做什麽.即便是守灵,高老师也是拿本书无事般坐在那里一个人静静地看。
我有些恍惚。心里被什麽东西压住一样,沉沉的,不能呼吸。也许是同病相怜吧,明天,谁知道我会不会还在这世间?对死亡,我特别的敏感。
我看了看高奶奶的遗相。高奶奶的遗相是黑白的,一张脸明明如风干的桃核,却偏偏要做出笑颜,显得特别幽冷。尤其是眼神里,仿佛在冷冷的讥笑。也曾,青春亮丽,年轻灵动过,现在不过是一具冷尸。也曾,含辛茹苦,呕心沥血过,现在却宛如陌生人。人生,不过如此。
我知道高太太不会想那麽多。高太太是喜欢向前看的人,对她来说,高奶奶的死意味着以后可以轻松很多,家里也可以完完全全做主了。昨天,不过是一些无用的垃圾,只是偶尔无聊的时候翻翻。大多数时侯,她还是在憧憬明天的。所以她为人做事,敢做敢为,泼辣强悍。
高奶奶死的第二天高太太就恢复到平常的生活里,买菜,做饭,洗衣,打理家务。
然而我还是注意到高太太心神不宁。
首先是高太太坚决晚上睡觉不关灯。所有的灯都开着,连洗手间的灯都开着。其次是做事小心了很多,慢了很多。印象中她是个风风火火作事明快的人。但现在,一点异动都会让她一惊一诈的。
那天就是如此。
那天高太太在抹家具。好端端地,她突然大叫了一声。
高老师跑出来时高太太已经吓得跌倒在地上。
什麽事?高老师问。
有鬼!高太太颤抖的声音。
什麽?高老师不太高兴的诘问。
我明明记得她死时眼睛是闭着的,今天……今天竟……
高老师转过脸去看。不知什麽时候,盖在高奶奶身上的
白布滑下来了。高奶奶的眼睛凸起睁开著,仿佛有莫大的怨气,幽寒,阴毒,死死地看著他们。
高老师毕竟是有文化有涵养的人,不以为然。
那是死人的正常反应,可能是天气太闷热了。高老师一边说一边走过去把高奶奶眼睛抹上。
但高太太心里还是有点不安,催著高老师早点火葬。高老师拗不过高太太,到处找人,总算安排好了。
次日一大早火葬场的车子就来了。两个面目冷淡的男人毫不费力的就把高奶奶的尸体搬起来,往车上抬。
高太太放声大哭,仿佛悲痛不已,哭得也极有节奏感,一咏三叹,哀伤宛转。
临上车的时候,不知哪里突然飘来一阵冷风,竟把摭尸布吹开。高太太竟又看到高奶奶的眼睛,依然睁开了,依然死死的看著她,更加幽寒,阴毒。
高太太不禁打个冷颤,哭声为之止住。车子走了很久,高太太还站在那里发呆,冷气四溢。
我可以想象,高太太被那种不祥的阴影笼罩时的恐惧感。
那种恐惧感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