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体的生命在于受众

前一阵子，央视主持人赵普突然消失，引起社会许多无端猜测。一些人认为是他发的那条微博：“同志们：不要再吃老酸奶（固体形态）和果冻，尤其是孩子，内幕很可怕，不细说。”惹的祸。什么叫“内幕很可怕”！为什么“不细说”？这些话从一个央视主持人嘴里说出来的确“很可怕”。不过这只是外人的猜测，央视公关科的回答是：他们并不知情。他们也害怕言多必失，赵普自己，除了一条手机短信“一片冰心在玉壶”外，就是“我只能说四个字：无可奉告。”
赵普是否是因言获罪，局外人不得而知。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们的媒体就遑论“为民请命”了。央视政论节目中，以前收视率较高的，《焦点访谈》是其中之一。这是因为它敢当“民之喉舌”，敢说真话。不过现在的《焦点访谈》也在走味，关注它的人自然也就没有从前多了。江苏有个《南京零距离》，也是一个收视率很高的栏目。特别是其中的《孟飞读报》，针砭时弊，针针见血。公众非常喜欢，喜欢的就是孟非敢说真话。不过现在他也改行当《非诚勿扰》的主持人了，不知道是否也与他真话说得太多有关。白岩松也属于此种类型的人，我们现在虽然也宣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言者无罪，闻者足戒。”然而话说多了，特别是真话说多了，多半不讨领导喜欢。
然而媒体要想起到宣传作用，就必须要有受众。大道理说得再多，如果没有人听，说了也等于没说。媒体的生命在于有读者，有听众。所以做新闻的要务，首先是要让人相信。多说真话自然就有人听，有人看。现在的报纸所以没人看，就是因为官话、套话讲得太多。靠行政手段去推销报纸终究不是办法。
“微博女王”姚晨的一条博文能够引出成千上万次的转发，就是因为她的话能引起社会共鸣。一个人在网络中的号召力竟能赶上官方媒体，这让作为政府喉舌的报纸很尴尬。姚晨拥有1955万多粉丝，意味着她一条微博的受众，比《人民日报》发行量多出近7倍，这让《人民日报》有了危机感。对此《人民日报》社长张研农4月26日在复旦时说：“在互联网时代，主流媒体若想位居主流，就得做互联网纷乱信息的过滤器，做网络偏激情绪的缓释剂，做国民心态的压舱石。这是主流媒体应尽的责任，应有的气度。”
然而怎样才能当好“过滤器”，什么样的信息该滤掉，什么样的信息可以留下？是把所谓的“阴暗”信息过滤掉，留下歌舞升平的朗朗乾坤！还是用数字造假来显示民众生活的富庶祥和？张社长并没有说清楚。张社长也没有讲怎样做好“网络偏激情绪的缓释剂”，是报喜不报忧，只当喜鹊不当乌鸦？其实网络除了交流信息，还有一个，减压阀、泄洪渠的作用。现代社会有许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就如一个高压锅，如果使劲地捂着盖子，难免有一天会爆炸。民间产生一些“偏激情绪”，或者说是牢骚是难免的。让这些牢骚、情绪通过网络发泄掉，其实就是对社会的减压。民众是水，水能载舟，也能覆舟。如果将所谓的“偏激情绪”，比喻为洪水，那么网络就是一个泄洪渠。人们通过网络，泄发一些牢骚，其实是对社会的减压，不必害怕。
如果连网络也要设置所谓的“敏感话题”，而被禁止发言，那么这个世界就会变成一潭死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并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