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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这一刻,当我迈着疼痛难忍的右腿,缓缓从考试车上移身而下,我知道,我的精神彻底崩溃了。那么多的朋友在长达近三个月的学车生涯中给予我了那么多的关怀和鼓励。那么多热切的眼光让我能够在摄氏40的高温下拖着一身
这一刻,当我迈着疼痛难忍的右腿,缓缓从考试车上移身而下,我知道,我的精神彻底崩溃了。那么多的朋友在长达近三个月的学车生涯中给予我了那么多的关怀和鼓励。那么多热切的眼光让我能够在摄氏40的高温下拖着一身病体咬紧牙关无法想象地坚持下来。然而,我却在最后的关头由于天生的愚钝与无能不得不低下了头。我承认,我失败了,败得一塌糊涂,败得不可思议。
事实上,在此之前,也就是在7月26日,我磕磕碰碰地通过了科目二“九选六”的考试,我已经看到了那令人期待的胜利的曙光。科目二的通过,意味着我的学车生涯行将结束,意味着我梦寐以求的“驾照”唾手可得,意味着我生活中的又一个梦想就要实现。
似乎一切都是天意。26日晚的一次意外让我的右腿遭遇创伤。虽然一只伤腿不可能左右或者改变我对于整个“科目三”考试的结果,但我依然隐隐约约感到了一种不祥之兆。7月27日的8时30分,我没有更多的想法,只是祈祷,只是祈求上苍的保佑。当知非吟咏着“风萧萧兮易水寒”,我的心头便顿生出“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悲怆。
人的愿望终究敌不过天意。“科目三”的考试也即“路考”,正印证了我渐渐升腾于心间的那一朵阴云。上车,启动,然后出发,然后靠边停车。一切仿佛都做得不错,我也自认为是自己完成最好的一次上路表现。可是,考官果断地告诉我:不及格。不问理由,只觉天地顷刻间一个旋转。我的那条受伤的腿也突然毫无理由一阵一阵地疯痛起来。
我的思维一片空白。良久,我对海平说,我不考了。我那么幸运地突破了“九选六”,不料想竟“死”在了相对比较简单的“路考”之上。我还能拿什么资本去拯救我的考驾。没有,真的没有。
我万分沮丧并且无奈。我不能再继续下去了。虽说还有一次起死回生的机会,我想,希望渺茫,我宁愿放弃,举枪缴械。知非过来,要我不应该轻言放弃,哪怕是为了大家也要重来一次。
知非和海平架着我再一次走向考试场地。越是临近考试车,我越是感觉到我是在走向更进一步的失败。实际情形自然不出意外。
朋友纷纷打来电话,询问考试结果。我告诉他们:外部环境很好,只是自己不是开车的料。小宗说:再考一次,技术会更娴熟,安全会更有保障。李宣说:路考并不难,要有信心。陈处说:这不叫失败,下次努力。朋友们又是安慰又是鼓励,他们知道,在一般人学车并不难,在我却不一样,一个对汽车有着天然恐惧心理的人,一个严重糖尿病患者。
看着师兄弟一张张灿若桃花的脸,我为他们的成功打心眼里高兴,我也为自己的失败难抑悲哀,同时,我更对不起朋友们自始自终的关怀和帮助,并因此而感到内疚。
我的失败,让魏杰教练蒙羞,他是学校的“金牌教练”,前不久还在全省的教练员比武中荣膺“技术能手”,最棒的师傅居然带出了最不争气的学生;我的失败,让知非蒙羞,他是我的顶头上司,在工作上和学车上都给予了我极大的帮助和支持;我的失败,让团队蒙羞,我所在的团队是一个充满协作和友谊的团队,是一个具有强烈荣誉感的团队,而我却成了团队中的“另类”,同样,我的失败,让所有爱我的人蒙羞,他们的真诚和热望竟在我6分钟的考试中换来一声轻轻的叹息。其实,某种意义上,我已不是为了自己而在战斗。
原本就说好了的,考试一结束,全车师兄弟就举行“庆功宴”。回城的路上,我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按原计划前往东方宾馆参加“庆功宴”,我不能让师兄弟们为了我而去取消这样一个特别的庆贺活动。我要告诉大家,兄弟们取得好成绩,我同样的高兴,我同样的快乐。岂不知,“强颜欢笑”终究成不了滋味,是葡萄酒酿制的一杯苦涩。
一个组八个人,世斌在“九选六”被刷,我栽在了“路考”之上。世斌不来,我打电话过去,“师弟,你无论如何得来,振作一些,补考的时候有二哥与你作伴”。他终于还是没来,他也许是“嗅”出了我言语之间的苍白无力。看上去,“庆功会”洋溢着欢声笑语,杯盏之中却依稀一丝沉重。不能喝酒的我为调节气氛,也义无反顾,喝上了两大杯干红,并且提议,每年的7月27日,都要举办周年纪念,是为“兄弟会”。
魏师傅,恐怕此后我应该改口叫魏大哥了,下午三点还要去学校带班,两点半先行离席。我执意要去送送师傅。离别之际,千言万语不知如何说起,情不自禁就哭了起来。长这么大,记忆中就没哭过一回,想不到在与师傅挥手作别的时候,竟然放声大哭,全然不顾斯文,全然不顾堂堂七尺男儿身。“对不起了,师傅,我砸了你的牌子”。我明白,酒桌上,我“强颜欢笑”,师傅你也在“强颜欢笑”。
流泪,是一种愧疚,也是一种深深的感动。
20天后,还要去路上补考。我想过要放弃,但我必须去,我已别无选择。“驾照”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感恩,是一种信念的重塑与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