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大观楼之感叹
作者:鱼笱时间:2024-11-11 21:21:11热度:0
导读:大观楼是中国八大名楼之一。以清乾年间,布衣诗人即平民诗人——孙髯撰写的一百八十字长联驰名海内外,被誉为“天下第一长联”。毛泽东对此长联评价甚高:“从古未有,别创一格”。特别是长联那波澜壮阔的气度对毛泽
大观楼是中国八大名楼之一。以清乾年间,布衣诗人即平民诗人——孙髯撰写的一百八十字长联驰名海内外,被誉为“天下第一长联”。
毛泽东对此长联评价甚高:“从古未有,别创一格”。特别是长联那波澜壮阔的气度对毛泽东影响极深,他创作的《泌园春.雪》就是受益于这幅长联的气度。
让我们先来看看孙髯撰写的那副长联,便不得不佩服那胸襟,那气度:
上联:五百里滇池,奔来眼底。拔襟岸帻,喜茫茫空阔无边!看:东骧神骏,西翥灵仪,北走蜿蜒,南翔缟素,高人韵士,何妨选胜登临。趁蟹屿螺洲,梳裹就风鬟雾鬓;更萍天苇地,点缀些翠羽丹霞。莫辜负:四围香稻、万顷晴沙、九夏芙蓉、三春杨柳。
下联:数千年往事,涌上心头。把酒临虚,叹滚滚英雄谁在?想:汉习楼船,唐标铁柱,宋挥玉斧,元跨革囊,伟烈丰功,费尽移山心力。任珠帘画栋,卷不尽暮雨朝云;便断碣残碑,都付与苍烟落照。只赢得:几杵疏钟、半江渔火、两行秋雁、一枕清霜。
中国的长联,不止这一副,有的长联比这幅还长,两三百字以上的都有,但不管是从写景、抒情,还是思想、气度上都不及孙髯的这幅。
孙髯的长联甚至比历史上所有描写亭台楼阁的文章强得多。短短的180字,胜过于一篇优美的散文。例如:王勃的《滕王阁序》、杜牧的《阿房宫赋》、王禹偁的《黄冈竹楼记》、范仲淹的《岳阳楼记》、欧阳修的《丰乐亭记》、《醉翁亭记》、苏轼的《喜雨亭记》、《凌虚台记》、《超然台记》、《放鹤亭记》、宋濂的《阅江楼记》、刘基的《尚节亭记》、归有光的《沧浪亭记》都不能胜出。可见这幅长联在文学中的地位。因此它才能成为大观楼的象征啊!
从这副长联看,孙髯绝不是什么平民。古代的平民因经济条件所限,很难接受到高等教育,大多数人连字都认不了几个,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文采?孙髯极有可能是位高深隐士,才会具有如此文学功底。
正因这副长联,我对大观楼神往已久。2008年春节,我与当地的一个朋友专程到大观楼,就是想领略长联中的大观气象。当我登上大观楼,却悲喜交加。
喜的是,终于看到了这幅驰名中外的长联,以及毛泽东观看长联时留下的真迹。
悲的是,再也看不到长联中的大观气象,那浩淼的滇池风光早已被文化大革命中的围海造田,搞得面貌全非。从前波澜壮阔的滇池,而今却变成了一条窄窄的河道,站在大观楼的窗前再也领略不到烟波万里、水浮云掩、耳听波涛、眼观蒙雨的五百里滇池奔来眼底的气势。如果孙翁地下有知的话,一定会长叹不已。
大观楼,顾名思义是登上这个楼,便能看到壮观景象,就像《红楼梦》中所描写的大观园,园中必定具有过人的景观,方能称之为大观。
如今人们已将滇池的大观景象搞得支离破碎,大观楼再也难以名副其实,如果不是孙翁留下这幅长联,我们连想象昔日滇池风采的依据都没有。罪过、罪过!可惜、可惜!
正在我感叹万千时,在一旁的朋友说:明天我陪你到西山,只要登上西山之巅,就能看到五百里滇池奔来眼底的壮观景象。我说:“你不会是开国际玩笑吧?不然西山怎么不叫‘大观山’呢?”他说:“你不是胡扯吗?难道‘西山观海’也是浪得虚名吗?”
尽管我早就知道云南属于山区,山区水少,因此人们视水如命,不免对水的命名有所夸大。把池叫成湖;把湖叫成海,比如“洱海”就是,实际上就是一个湖而已,这在山里是很正常的。就像《红楼梦》中的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到什么东西都象是盖了帽。但是我还是愿意相信朋友的话,只有这样,我才能如愿以偿。
第二天,我和朋友兴致勃勃地来到了距昆明市20多公里的西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登上了龙门。
人们传说:“一登龙门,身价百倍。”这纯粹是糊弄人。如果真是那样,人们还要朝朝劳作,日日辛苦吗?登一次龙门不就万事大吉了吗?想来这是引申“鲤鱼跳龙门”的典故所作的广告词吧?不过大多数人还是信以为真,毕竟这是一种美好的愿望。
据景区资料介绍:“滇池湖光山色十分壮丽,水面宽阔。站在龙门上,居高临下,滇池尽收眼底,故有‘高原明珠’之称。其迷人之处在于它一日之内,随着天际的日色、云彩,景色变幻无穷。是中国第六大内陆淡水湖。”遗憾的是,现在很难看到这样的景观了。
我想,既然到了龙门,即使看不到那样的景观,总能看到五百里滇池奔来眼底和萍天苇地的全貌了吧?结果还是万分扫兴,看到的只是比大观楼上略宽一些的河道而已,根本没有波澜壮阔的场面。
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登上西山之巅,也许才能看到那种波澜壮阔的愿望上,却不愿埋怨身边的朋友。
我们鼓足勇气,继续向上攀登。终于攀上了海拔2800多米的西山之巅。结果还是大失所望,没能看到令人鼓舞的场面。
五百里滇池上,三分之一以上已被人们填了海,造了房。烟波万里、沧海如潮的景观不复存在。只是在一个亭子的柱子上看到了一幅对联,依稀还能感觉到昔日滇池虚无缥缈的风采:“遥分双塔浮天影,静听孤钟出晓烟”。如果昔日滇池没有这样的景观,无论学问多高,见识多广,都无法凭空编造出这样的对联。文学作品必定离不开现实!
大自然赐给人们的景观,破坏起来容易,重新恢复已是万万不能可了!
多亏历史为我们积淀下来的文化遗产还没有完全被毁,否则今人连想象的依托都没有了,大观楼的声望自然也会消失在人们的笑谈中。可悲啊!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