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笛子,与我那风一样年少时的遐想
作者:摘奸发伏时间:2024-11-13 15:56:56热度:0
导读:忽然看到我的长笛,不由得感叹,多久了啊,它都锈了,我多少年不吹了。握在手里,还能闻到熟悉的铁器的味道。一人一个小板凳,周末,也许窗外飘着雪,也许是雨天,或者大晴天,阴天,操场有人在踢球。一屋子的人,抱
忽然看到我的长笛,不由得感叹,多久了啊,它都锈了,我多少年不吹了。握在手里,还能闻到熟悉的铁器的味道。一人一个小板凳,周末,也许窗外飘着雪,也许是雨天,或者大晴天,阴天,操场有人在踢球。一屋子的人,抱着乐器,练习老师抄写的乐章。慕尼黑军校校歌,拉德茨基进行曲,卡门序曲,古老出征进行曲...那时候,我是说,还是小学的那个时候,军乐队是多么牛的事,学校之间有活动,我们在剧院的大厅一奏乐,好多人围过来,刚入学的小朋友仰着头看着我们,好奇的问,“能借我碰一下不?”我们严厉的说,“不行!会坏的。”然后满足于高高在上的那点虚荣心!
我喜欢那个教室。那是叫什么来着?军乐室?还是什么,我记不清了!我印象中那个屋子的白纱窗帘一直飘着,总能听见外面的吵闹声,一直忘不掉窗外的踢球声,我是喜欢足球的,好像就是从那时对窗外的好奇或是期盼开始。好像每个周末都是同一群人,又好像不是,踢球,进球,争吵,发出各种奇怪难听的叫声,起哄。每个周末都是这样,我想象着每一个场面。每一次的浮想都被突然而来的乐声打断,哦,又开始合奏了!我赶忙举起长笛,我吹奏从来都是专心的,很认真的那种,因为吹奏时听不到窗外的声音!每一个乐章我都觉得我梦到过,那样的熟悉!
老师抄写得很乱,有的地方勾勾抹抹,要在上课时告诉我们哪里需要修改,哪里需要反复,我从来都是听不到这些的,所以经常出错!还好长笛多数属于配乐,不是主旋律,声音响亮的小号和低音号掩盖了我的错误。对了,还有园号!圆号在我那时的印象中是最优雅的乐器,应该在英国宫廷中,穿着军装,为女王陛下吹奏的!如果那时我遇到一个能把萨克斯吹得优雅的人有多好啊!可是,吹萨克斯的都是幼稚的小男孩,没有挺拔的后背,不喜欢运动,把腿岔开,佝着腰,满脸通红的用力吹!我喜欢萨克斯的声音,但从来不喜欢萨克斯!直到多年后,我买了凯丽·金的萨克斯DVD,不是压缩的那种,一整张DVD,只有15首歌,看到他吃完午饭,坐上小船,在船头吹回家,才发现,圆号有的只是华丽,萨克斯才是优雅!
我一直觉得军乐室的白纱窗帘是配给长笛的。银白色的笛子,每一个键子都是一个装饰,不单调也不繁琐。声音清脆,像少女的哼唱,如果长笛是个女人,她应该嫁给黑管!他们的声音放在一起很不协调,但是,一个像是穿着婚纱,一个像是穿着礼服!一个斜倚一个直立!多美好的一对!我那时甚至天真的觉得吹长笛的应该和吹黑管的谈恋爱!可是,我没有认识过吹黑管的男生!后来在电视里看到音乐人们用黑管吹出嬉皮或者荒诞的曲调,尽管真的很搭配黑管的声音,我总觉得不好。因为我吹长笛,长笛是黑管的老婆,黑管就应该优雅才对!长笛和黑管是不能恋爱的,因为他们属于不同的世界,他们共同存在于的乐团就是泰坦尼克,一等舱的人与三等舱的人在甲板上的一面之缘而已!如果船不沉,这段爱也不可能继续!家庭的责任债务和母亲,所有的压力都对这爱情构成威胁。我偶尔庆幸我不在富贵之家,因为,我也会爱上杰克!画家,如果我有幸认识一个那样的画家!
小学时,每天做完作业,七点半就要躺在床上,我曾争论过我只需要十小时睡眠,可以再晚一点睡,妈妈不许!所以,在那个精力充沛的岁月,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做梦。也许,球场的那些人应该来乐队,如果一个野蛮的或者一个健硕的人有一点才气,那是多么好啊!我从知道张飞喜欢写字开始不厌恶张飞,从知道韩寒开赛车开始喜欢韩寒!才气不秀气,多么恰到好处的点缀!我梦中,一个梳着分头的男孩在舞台上吹着黑管,梦中听不见声音,他浑身颤抖,随着音乐抖动,然后收结,扬起黑管。我还梦到他在球场上用头带绑在额前,穿着短裤在球场上奔跑,摔倒,流了一腿的血,并不像电影那样站起来继续奔跑,他挣扎着,呻吟着,用变声期那种成熟又稚嫩的声音!这种声音,青涩得像半生的杏子!
我的长笛锈迹擦不掉了!本该华丽的,却这般颓废。也许这是我想要的。如果可以选,我不愿在礼堂或乐厅演奏!我可不可以背着皮质的背包,走在陌生的街口,饿了的时候,或者累了的时候,拿出笛子,吹自己梦中的曲调,然后捡起地上的钱,最大限额的花掉全部的钱吃顿饭,然后继续走!就像无数个雨天或雪天,我喜欢行走,伴着什么东西一起走,自己一个人走,直到不得不卖掉笛子的那天!